要年轻,故此,他只觉得高台王族之上的魔君少女才更加可怕。
自开天辟地以来,魔界似乎还没有出过这般年轻的魔君。
注意到古三松目光偷偷注视的魔君少女目光略略垂下,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古盟主,安否?”
分明只是一个极其浅淡的目光,古三松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与压力,心思百转之际,他知晓此刻坚守正道仙士的立场已经铮铮桀骜的铁骨已然全无意义。
弹指间灭杀于他,全凭那魔君的一念喜恶罢了。
古三松艰难坐正身体,朝着王座上的少女微微一礼,正色道:“地渊生死危难之际,多谢魔君大人慷慨出手相救。”
三河望夷眉眼俱沉,先亦是守规矩地朝着魔女阿娆见礼朝拜,随即开口沉声道:“不知魔君陛下究竟是何时在我们二人身上种下天一生水此等神物的。”
十二琉玉珠帘微微晃动,相互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细碎之音。
魔君阿娆自王座上换了一个姿势,双腿上下交叠,长眸睥睨间,唇角带着摄人心魄的诡笑:
“望夷河主为我魔界所谋甚广,朕自会为君的生命安危多做深思考量,所幸如今看来,当初朕也不算白费功夫。”
望夷心中一沉,虽说他早知这位年轻的少女魔君城府极深,手段极不简单,可时至今日,他却发现他对她的了解窥探,却始终不过冰山一角。
自这位少女魔君继位到替父分尸封印,最后返回魔界,一统大道,他都极少在人前现身。
他根本无法理解,她究竟是在何时,竟是在自己身上种下天一生水这种东西。
天一生水乃是护魂之神物,深藏于他的身体之中,自然不会带来任何危害。
可真正可怕的是,对此他竟一无所知!
他心思之缜密,自认为还远在葬心之上,他对于外界的提防之心,更是滴水不漏。
有人在他身上做了这么大的手脚,他竟没有半分察觉!
更让他心生寒栗的是,此番他谋夺黄金骨,与古三松乃是密谋,他实在想不通,魔君阿娆究竟是有何本领,竟能占尽先机到如此程度。
“陛下说笑了,能得陛下如此青睐相护,是属下之福。”
望夷从一时失态心乱中,很快强行稳定好了自己的心绪。
他明白,光从言语试探套话,他不可能从魔君阿娆的口中得到半点有用的消息。
望夷拖着自己沉重僵硬的身体缓缓站起身来,随着他的动作。
他身上这具木偶之身开始飞快腐朽枯化,木尘寸寸凋零,取而代之的是,有新生的血肉筋骨自虚无之中开始凭空生长。
在那鲜血淋漓的筋肉重组相连的血腥画面里,却是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恶色诅咒之力。
在那股诅咒之力下,望夷被消融毁去的肉身重生凝聚出了一个新的身体。
身体重聚的瞬间,望夷的所有沉稳,从容,在这一刻被尽数打破。
他双手捂着眼睛部位只有两个森森血洞、还未来得及生出五官的脸,猩红淋漓的污血争先恐后地从他的指缝之中流涌出来。
撕心裂肺痛苦的嘶吼声打破了冥殿的安静。
前一刻还冷静自持的河主,此刻竟是全然不顾仪态,痛苦地倒在地上。
他身上新生出来的血肉好似都是松垮绵软的腐肉,在地上挣扎打滚一周,烂肉碎落一地,而后有周而复始地继续再生,然后腐烂、再生……
此过程比起凌迟极刑,更是有着过之而无不及。
便是在这红尘俗世各种蹉跎的古三松见了也不由唇齿发寒,他眼瞳颤抖恐惧地看着魔君阿娆,如堕冰窟,前心后背凉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于殿中那血腥残忍的一幕,魔君阿娆面上不见任何动容之色,她面上笑容闲散。
“别这么看着朕,虽说望夷河主背着朕做了不少的小动作,可还没到朕要出手教训他的时候,这是他自己身体里所藏的诅咒,与人无尤。”
被那生生死死折磨得不看人形的望夷在地上狠狠抽吸着寒气,他话都说不全了,可是听到魔君阿娆这句话,他却是有着极大的反应。
指缝之下,血洞洞的双眼带着无法理解的惊愕看着阿娆。
魔君阿娆笑道:“很惊讶朕知晓你的秘密?你似乎忘记了蜀辞真正效忠的主人可是朕啊。”
望夷身上血肉的腐烂速度渐渐变得缓慢了下来,他好似得到回血一般长长喘了一口气,他似是自嘲一笑,嗓音沙哑地开口道:“倒是我自不量力,咎由自取了。”
他虽甘心于屈于三河之位,那是因为对他望夷来说,名次位份于他而言,皆是虚幻之物。
他之强大,他之野心,从不局限世人对六河的排列强大看法。
同为上位魔河,他不否认魔河葬心的强大与心思狠毒。
可他自认为,魔河葬心虽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但仍不及他。
六河之中,唯有魔河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