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皇陛下此言未免也太……”
齐善被君皇乘荒的气势威压逼得神情一震,心绪凛然之间,他正欲出言解释,却被一旁尚昌拦住制止。
尚昌上前两步,神情不卑不亢地朝着仙尊祝斩深深一礼,恭敬说道:“君皇陛下深夜亲至造访,必然是有重要之事,故此来调领此尸魔,我等小小妖仙,自是不敢随意窥问陛下圣意,只是此事到底是先受娘娘敕令在前,对于娘娘交代下来的任务,又事关尸魔一族,我等自是不敢有半分疏忽大意。
陛下与娘娘夫妻一体,陛下若是想在属下手中领走此子,自是可以,只是不知陛下可有娘娘手谕?”
“什么手谕?本座是你们娘娘的夫君,不是她的附属手下!本座在昆仑净墟行事,如何事事都还需要她的手谕,才方可通行吗?!”
尚昌将腰弯得愈发深了些,声线依旧有条不紊:“陛下乃是昆仑夫主,行事自有理法,只是尸魔一族事关重大,除了娘娘,便是连仙尊大人都对此事格外重视关注。
今夜君皇陛下若是因有要事而必须领走此子,我等自是无权过问,只是还请君皇陛下宽容我等执行任务不易,实在不知陛下借此尸魔究竟是要做何而用?如此,纵然轻水大人过问起来,我等也能交代一二。”
借尸魔王族去哄女人的事,这叫君皇乘荒如何能够说得出口。
他皱了皱眉,面上不耐之色愈发深重了些。
这时,一直安静立在他身后的那名盛装女子目光转了过来,开口温凉道:“你便是尚昌?”
尚昌神情凛然,亦是向这位气质神韵非凡的女子行了一礼,道:“正是在下,不知贵人如何称呼?”
盛装女子微微颔首,态度虽不倨傲,却有种天生而来的贵气与骄傲:“东胜神洲,鄢矶。”
尚昌心下一寒。
他对这个遥远且崇高的名字并不陌生。
并且在这一个瞬间,他亦是多少猜到了今夜君皇陛下究竟是因何缘故来到这处小山居中打起了百里安的主意。
心中顿生一股无力心寒之感,他暗自叹了一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心虚惶恐之色,将身子压得更低,颤声道:“不知竟是东胜神后娘娘亲至,当真是有失远迎。”
东胜神后眯起眼眸上前一步微笑道:“你怕本宫?”
尚昌喉咙微紧,道:“神后娘娘说笑了。”
东胜神后面上笑容更甚:“伱若不怕本宫,声音抖什么?”
“神后娘娘灵泽深厚,小仙不胜欣荣。”
“你这小小妖仙,倒是会说话。”
东胜神后淡淡一笑,目光却是冰冷地凝视着尚昌,“你害怕本宫也实属正常,本宫知晓,真羽之死与你并无多大干系。
凭你化形不过百年的修为,便是连伤他也不够格,但上位者一念喜怒,从来不讲道理,纵然真羽之死与你无关……”
东胜神后再度向前行了一步,眼神锐利如刀,如直透人心:“你也一定知晓关于一些真羽受害遇险不为人知的真相。”
尚昌见礼而合握的手指逐渐收紧捏得苍白。
“事到如今,本宫无意追究当时真相,但本宫若当真要问责与你,你上头的那位轻水大人,可护不住你,你可明白?”
尚昌不语。
齐善面露担忧忐忑之色。
君皇乘荒亦是在这时候发声说道:“真羽身死,本就疑点重重,他受一众教众保护而入神罚森林,便是黄金异雨降临的突然,也不至于落得一个横死无尸的下场,更莫说真羽出事之前,神罚森林并未迎来异象,虽说真羽擅自带你入神罚森林有违规举,的确急功近利了一些,可到底罪不至死。
本座只觉他死因太过蹊跷异样,再加之你们兄弟二人在山中潜心修行多年,素来与真仙教极少往来,更莫说结积怨之事,真羽平日里行事也并非孟浪之人,可他放着昆仑净墟那么多妖仙子民不选,却独独选了你尚昌随同进入神罚森林,随即便发生此等惨剧……”
君皇乘荒眼皮冷淡撩起,“若神后娘娘当真要问责于你,亦是在情理之中。”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尚昌垂下薄薄的眼皮,不惊不怒道:“属下惶恐。”
东胜神后上下将他细细打量了一眼,轻笑道:“宠辱不惊,倒也是个不错的性子,事既已成事实,本宫此刻再来追究谁的责任已毫无意义,便是寻着了加害真羽的真凶,本宫便是将此人挫骨扬灰,真羽也活不过来了。”
“神后娘娘睿智。”
东胜神后的嗓音持续响起:“本宫见你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化形修行不易,本宫亦是不希望这无妄之灾毁了你一辈子,今日之事,是本宫要求君皇陛下为真羽做主,本宫听闻此子乃是太阴大帝之独孙。
此子为魔尚且都可破改天规,为其帝强行还阳人间,真羽乃世间皎皎明珠,不二儿郎,不该受此枉死之冤。
本宫若想借此子身份,能够为真羽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