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反应?”
云容看似有理有据,可整个脑子都是浑浑噩噩的,就在她依稀反应过来自己压根就没有必要同百里安再次纠结这个荒唐的对错是非问题的时候。
百里安却抬起手来,修长的食指轻轻挑开云容的衣领,他的指尖还带着仿似人类的温热之意,从她交领里缓缓探了进去,然后拉扯下来了些,露出宛若一捧细雪般的白皙脖颈,以及线条秀丽的圆润肩头。
肩下三寸,一朵桃花印记,色泽绯红。
百里安修长清瘦的手指轻轻点在那印记上,轻笑道:“我记得师姐素日里这胎记一向色泽浅淡如白樱,浅浅透粉之色。”
云容咬了咬唇,不只是抬眸轻轻地横了他一眼,没吭声。
百里安笑着继续说道:“我还记得,唯有师姐心绪激荡之时,这胎记色泽才会越演越深,就像如今这般。”
百里安缓缓眯起眼眸,笑道:“可是那夜北渊之森,‘那位’师姐救我性命之时,此处桃花印记,比之眼下,却是更加深红如血伤,掐死灼灼如火般的韶华,漂亮极了,也不知有生之年,可还有幸再次一见?”
桃花如盛放灼灼之火色,那是唯有情浓至深的心悸之时,方会显现。
如今被百里安这般暗示点破,云容愈发地方寸大乱,眼底有着几分难言的羞耻狼狈之意。
尤其是最后那一句,他还想再见桃花景。
当真是其心昭昭,打着妥妥的坏心思呢。
云容最终忍无可忍,抬手轻轻挥开百里安的手掌,同时抽出右手,动作仓促狼狈地拉合起自己的领口。
她羞赧又好气道:“眼下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师弟与其有时间在这调戏于我,不如早些寻到法子离开此梦,这次若是在迷失其中,我可不会再来寻你了。”
百里安微微一笑,看着放狠话的云容,他无不认真地说道:“有师姐在,我便不会迷路。”
倒也并非他有意磨蹭。
只是一来,借此梦境,他的两世记忆意识绝对比回到现世之中要保留得完全一些。
便是他也不能保证,自己清醒醒来之后,对于梦中记忆,能够记得多少。
二来,方才他强行抽取阿娆的记忆将她驱赶,神魂此刻遭受着强烈的反噬之伤,若是妄自寻求解术之法。
怕是解术不成,又要跌入另一场噩梦劫难之中。
他一人无所谓,跌如怎样的噩梦,他便渡怎样的劫难。
只是云容将自己的心灯给了他,她已无心灯为引,他若跌入错乱的梦劫之中,他尚且有明灯为引,寻至回去之路。
可这样一来,云容就要永远迷失在这里了。
这是百里安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索性借此机会,一边压制神魂的反噬,尽可能地保全梦中经历的记忆不流失,又能借着这江南夜色,与师姐故人重逢,得以片刻安宁,他亦乐得沉溺。
而对于云容而言,眼前之人是看一眼便少一眼的师弟,是她走到尽头相白首的人。
今番分别,永无再见之日。
她亦不是当初那个胸怀之中装得下乾坤之大的剑仙云容,她留有的私心又何尝不是希望百里安能够在这里多待片刻。
于是劝他早些离去的话语,说了一次,便怎么也说不出第二次了。
“说起来,师姐可还记得尸魔嗣空?”
谈及云容身上的那道胎记,百里安忽然回想起了一件事。
在魔界之中,他的那位‘兄长大人’见到了云容,当时状态十分诡异。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嗣空那游历人间的性子倒也与云容有几分相似。
只是云容性情淡薄,而嗣空却是极端、疯狂、扭曲、阴鸷的。
但他对于世间万物那种冷漠的残忍扭曲蔑视之心可谓是一视同仁,也就除了对于同为尸魔王族的他和司离会另眼相看以外,对待这世间其他生灵的态度,就像是在看虫子蝼蚁一般。
他并不会在某人或者某件事上寄托太强烈的情感与执念。
毕竟这样实在有违尸魔一族的特性理念。
可是对于云容,他却展示出了前所未有不受控制的强烈情感波动。
那种感情太够复杂,却又被炽烈的恨意所覆盖,百里安无法分析推演嗣空对云容持有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感。
只是能够让人感受到,浮露于表层最过于鲜明的情感是仇恨、戾气、怨毒、甚至还有嫉妒!
几种极致的负面情绪糅合在了一起,看起来反倒成了一种永世都不可化解的执念。
那是由生到死,由神成魔都无法淡忘放下的执念。
百里安甚至还听闻,嗣空之所以被剥夺王族‘司’性,却是因为犯下了将臣的大忌!
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