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金鳞池边观花赏鱼的人群之中,若非上来单独攀谈,他们面上的表情都是刻板单一的,并不会有特殊丰富的情绪。
像那样对着湖池自怨自艾,神态幽怨的少女,绝非云容所有意安排。
反倒是为人注入了神念操控一般。
云容心思电转,反应了过来多半是被她一剑逼退的逆徒阿娆在暗中捣鬼。
这孽障还不死心!
云容心中无力又可气。
她所剩的时间本就不多了,阿娆还不忘来刷存在感地膈应人。
好在那副皮囊不是阿娆本尊原有的样子,如若不然,云容再好的脾气定性,现下怕是也绷不住了。
不同于这些被意念梦境创造出来人群的那名少女,她就像是在一片寡淡黑白的墨画之中,有着属于自己鲜明独特的颜色。
纵然百里安是一个不会在街上胡乱相看其她女孩子的人,视线也不由很快落定在她的身上。
云容深深皱眉,想要变幻空间场景,只是此刻尚未观赏到那锦鲤,擅自变幻梦境景象,难免会让百里安察觉有异。
他是梦境的主体,一旦他察觉到自己身处梦境之中,意识到了不对,她所编织的一切都将崩塌止步于此。
念及此处,云容无可奈何,只好忍耐。
好在百里安目光望过去,只看了一眼便不再多看,收了回来,他主动牵起云容的手,来到那盛名的金鳞池边。
他颇为遗憾的说道:“几年来得想必错过了观鱼的最佳时节,不过只有寥寥数鱼游曳其中,倒是与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呢。”
云柔嘴唇轻动,正欲说话,却被那少女忽然开口打断说道:“这位郎君有所不知,这观景之事,虽是心驰向往而来,特意一观,以全心中憾事,可自己心心念念之旧事执念,或许真正得到的时候,却会陡然发现,也是不过如此呢。”
那少女目光流转,大有深意地瞥了云容一眼,轻声细语的模样看着人畜无害:“物且如是,景且如是,人有时候也亦是如是呢,无趣之景,无趣之人,便是强求去踏遍青山风光无限,怕也是乏味得紧呢。”
百里安听出这少女话中有话,却不知她是何意,皱了皱眉,说道:“我来此城,非是强求,姑娘与我不过萍水相逢,就莫要妄做揣测过分解读了。”
那少女温温一笑,目光流转好似含情脉脉地抬眸看了他一眼,“郎君远远观来,实属龙章凤姿,气质如华,小女子自是不敢胡做猜测,只是却也晓得一些女儿家的心事,我不过是瞧着郎君身边这位姐姐,虽与郎君一路同行,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想来此景她不大欢喜呢。”
这话说得极有技巧。
提议来金鳞池观鱼的人是百里安,如今池中原以千鱼共游如焰盘踞于在水一方的盛景不复相见也就罢了,仅剩寥寥数鱼要死不活地游在其中,半点观赏性也无。
原本兴致勃勃地想要带着云容观的盛景成了这般模样,百里安自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如今听这少女这般说道,回想起来,这一路行来,自吃了那一碗樱桃酪后,师姐的兴致确实都不大高涨。
百里安心情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云容却是知晓,现实世界里,比心思心计,阿娆与百里安可谓是平分秋色,师弟仗着天生聪慧,偶尔能够占占上风。
如今身处于意识不清的梦境之中,多半是只有鼻子被牵着走的份。
更莫说他们师徒多年,感情深厚,阿娆最是知晓该如何对付她的这位师尊了。
心下顿时大感危机,“师弟,我没有……”
“这位郎君。”那名少女浅笑嫣然地做出提议:“这金鳞池的千鱼游水怕是看不成了,我乃江南人士,对于当地的风土人情多有熟悉了解,知晓此地除了金鳞池乃为盛景一地之外,还有一处观情桥亦是受当地人的喜爱。”
“观情桥依湖而设临照水,具有传闻,若是有情人共行一桥,满月时分,桥下湖中倒影若是能够清楚映照出二人模样,便证明二人当为真正的正缘,有着永生永世命盘纠缠的宿缘呢?”
“若是郎君有意,小女子愿为二人引路相去。”
云容用头发丝想,都知晓阿娆打的是什么鬼主意,若当真随着一同去了,满月时分,水中倒映出来是那一对人的模样,不都是由她做主了?
而且那观情桥……云容怎么记得早年间在天玺剑宗的日子里,阿娆仗着自己生日为由,总是念着中秋月圆之夜,央着师弟带她来着江南观情桥。
原来心思都在这等着他呢。
听着观情桥三字,百里安微皱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心中一时有异。
模糊之间,亦是记得曾经有人与他做过约定,若是得空,便带她来此桥赏月游玩。
可偏偏,那人不是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