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生怔住:“什么?”
百里安定定地看着他:“你既然觉得自己受了万道仙盟恩怨,甘愿加入万道仙盟,应当视同门为手足,可是我杀死他们,你半点愤怒不见。
甚至在方才那个叫司徒紫的女人发难之际,你言辞之间,看似劝解于她,实则却是在向我暗示万道仙盟派遣门徒到此的真正来意用途。
甚至还会刻意向我放出,万道仙盟有着想要对付苍梧宫的想法,锦生,论其爱多管闲事,你又比我强得到哪里去。”
锦生被说得一阵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反驳。
百里安语气深沉:“不管怎样,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无从阻止评判,只是万道仙盟的水太深,凭你一人之力,难以周旋。”
在此之前,谁也不知林曦便是魔宗宗主昭河。
可是在这回廊天渊之中,那司徒紫在知晓林曦真实身份的第一时间,并非是看在同为仙门的情谊上,为苍梧宫拔魔去除隐患,而是想着借着林曦的身世发难于苍梧宫,将尹渡风也拖下水。
这也就意味着,万道仙盟这些年,一直都在对天道三宗虎视眈眈,但凡一抓住机会,便会如同恶虎扑食一般死咬不放。
锦生面上羞恼难堪之色收了起来,他叹了一口气,目光似好笑又似复杂地看着百里安,捏起拳头在,在百里安胸膛上用力锤了一下。
“你小子,当初在空沧山上的时候你就生了八百个心眼子,如今离山这么些年,怎生越来越像是一只老狐狸了,想要在你面前扮扮深沉耍个帅都不曾。”
百里安不吃他这套,面无表情地挥开他的拳头:“世上聪明人无数,不止我一个,我既然能够看出来,你若稍露破绽,万道仙盟之中不缺乏有心之人能够看出。”
锦生道:“风无定,人无常,未来之事谁又能说得准,近年来万道仙盟的小动作太多不得不防,我以灵根入局,哪怕古三松能够信我三分,也是值当的。”
何止是信他三分。
古三松这样生性狡诈之人,凡是只权衡利弊,又如何会知晓这世间有一类人,为信仰而生,为信念而死。
他只知雷灵根万年难寻,世界修士皆心向往之,锦生天生受天地馈赠,却愿舍弃自我灵根,古三松自认为,他连与自己同根同源的雷灵根都能够舍弃,那天玺剑宗,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总不至于,百里羽还愿意接纳一个根基尽悔,自毁前程的弟子。
一个将自己退路斩得干干净净的人,如何只信其三分。
锦生存有心结不假,可他借势而为的决绝之心却也为真。
百里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从碧水生玉之中取出一枚只有半边巴掌大的令牌,递给锦生,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不会阻拦,只是日后你若在万道仙盟之中遇到麻烦,可以去寻冷陶、千里醉、百里异、子鼠山、肃兼这几人,你执此令牌,他们会给予你帮助。”
听着百里安那口中连绵不绝报出来的几个名字,锦生嘴角狂抽蹙,近乎木然地从百里安的手里接过那令牌。
“冷陶、千里醉、百里异、子鼠山、肃兼……你说的这几个名字我都有所耳闻,那是万道仙盟之中的高层长老级别的大人物,其影响力堪比天玺剑宗的十三剑,你小子……莫不是在拿这个破令牌消遣我呢?”
百里安直板板道:“你若不信,大可将那令牌还给我。”
锦生匪夷所思地看着百里安,道:“你老实告诉我,这令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小子心思多归多,可看着却不像是擅于布此诡诈之道者。”
百里安轻掀眼皮看他:“告诉你也无妨,就怕你接受不了。”
锦生拍着胸脯嗤笑道:“老子连雷灵根都舍得弃去,只要不是宗主要再婚迎娶赵文君那个阴损老娘们给你找个小娘,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破事儿是老子顶不住的。”
百里安嗯了一声,道:“万道仙盟那几个暗子是你大师兄安排的。”
锦生先是一愣,旋即满脸不信,哈哈大笑道:“扯犊子吧,大师兄可是谦谦端方君子,风采如仪,正如庭前玉树,皎皎明珠,他最不擅长的就是这种诡奇算计之道了,你莫不是离家太久,忘记了大师兄所修之剑道,讲究的便是一个光明正大,朗朗乾……”
“大师兄的真实身份是魔河葬心,两百年前害死我的,便是他的手笔。”
百里安淡淡一句话打断了锦生的滔滔不绝,他整个人猝然大僵,像是猝不及防被人抡了一记闷棍,整个天灵盖都给人掀翻了。
他木木地看着百里安:“你是在和我开什么泼天的玩笑?”
百里安淡然道:“你若不信,大可拿此令牌去天玺剑宗问他,我想他不会否认。”
锦生冷笑:“你以为你这样说……”
“君河吗?”林曦这时十分符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