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纤眉微动,感应到了那不动声色的风起之声里暗藏的森然杀意。
委拖在地面间的大袖飘然而起,她目不能视,却能够极其敏锐地‘看’到身前空间之中凝聚的杀机一般,两根纤长手指并做剑指探出。
在那两指之间,正自夹住一根细长的金属长针,针身并非寻常那般打磨的光滑,而是一圈圈诡异螺纹之状,针尖淬着一抹恶毒的幽蓝色光泽。
更加诡异的是,她分明稳稳地夹住了那根细针,手指之间那冰凉的冷金属触感也十分清晰。
可下一刻,指间传来一阵细冷的滑腻之感,那根细针就像是冰冷滑腻的细蛇一般扭动起来,犹如活物一般,奋力挣住她的双指,嗖地射入她的左眼之中!
剧痛袭来!
林曦被迫头颅后仰,一时之间仿她感到自己的头骨仿佛被什么东西生生敲碎一般,在那剧痛之下,她身体微微颤抖着。
可即便如此,她都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后仰的脑袋一点点收了回来,那根细长的毒针彻底没入她的眼球之中不见,只能够看见她那只银灰色的瞳孔中间,淬着一个猩红的针孔。
由于她的瞳色极浅淡,故此那一点猩红针孔格外醒目森然。
自眼眶之中泊泊流淌的鲜血涌得更凶了,只是这一次,自她左眸之中流淌的鲜血色泽竟是逐渐由红转黑,色如浓墨,竟是剧毒。
林曦似是嗅到了自己血中那异样的气味,她微微蹙眉,面临如此重创,她的表情竟也无多大波澜变化,那是一种近乎无动于衷的残忍。
不论是对他人,还是对自己。
林曦两根手指轻轻捻动着,纵然她看不见原本雪白的指腹此刻黑褐色的线纹密布,通过那僵麻刺痛的触感,她也知晓即便手指肌肤没被刺穿受伤,光是肌肤触碰那只毒针,也会沾染其剧烈的毒性。
更莫说整根没入左眼里的那根毒针该会有多麻烦。
林曦懒得深究这些。
湖浪声起,妖皇傲疆的声音近在咫尺:“方才你来的时候不是很能说的吗?怎么现在反倒一句话都不说了?”
林曦垂下手臂,任由指尖毒素蔓延,叹了一口气,道:“我本就不是一个话多之人。”
见她落入绝境还如此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傲疆分明做为夺予生杀胜利者一方,可还是不禁背脊隐隐有些发冷。
他冷哼一声,伸手想要抬起对方的下巴,将她那黑红交加血污下的脸容看得更清楚些。
可还未等他伸手,林曦仿佛就已经预判到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先他一步自己抬起了那张血迹斑驳的脸:“我本就是一个瞎子,妖皇大人何必浪费自己的毒针?”
看着那血污侵染的面容,妖皇傲疆这才真正确认眼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当真就是那臭名昭著的魔宗宗主昭河了。
他不愉快地皱了皱眉,站直身体冷笑道:“你是瞎子不假,可你这双瞎了的眼睛,便是上清仙界专修瞳术十万载的金仙光域都远不能及吧?”
林曦淡道:“妖皇大人见识广博,佩服佩服。”
可她面上却丝毫没有半分佩服的意思。
妖皇傲疆随手再度拈来一根乌蓝的毒针,在指尖慢慢转玩着:
“原本以为你所持术法是预瞳之术,可细想下来,预瞳之术主不过是用以预知敌人未来几息的功势轨迹与章法,虽然神奇,却也只能用以主防御。
可是你方才与本皇对战,剑法之犀利,攻势之凌厉,每招每式都恰好克制在本皇的功伐弱点上,仿佛你所施展出来的每一套剑法,都是为本皇精心准备的一般。”
如若不然,境界修为如此悬殊,纵然她是魔宗宗主昭河,又怎么可能将他拖住这么久。
妖皇傲疆手中毒针戾然翻转,针尖朝着林曦幽瞳狠狠点去!
淬着剧毒的针尖距离她的眼球微毫处堪堪停了下来。
他知晓林曦能够‘看’到那毒针的威胁,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她连眼睫都没有颤抖一下,空洞染血的眼瞳微微转动上扬。
平淡的眼神里本应看不到任何情绪,可妖皇傲疆依旧能够感受到她那奚落人的可恶目光。
就像是在面对着一个使坏‘恶作剧’的顽童一般。
正如林曦自己所言那般,在没有明确的目的下,她的确话很少,少到即便性命命悬一线了,她都懒得再多说一句。
妖皇傲疆心情憋闷得很,语气也变得恶狠起来:“听闻魔族有一至高无上的瞳术,名为魔瞳,能预知看见敌手一切攻击的同时,甚至还可以通过魔瞳在一瞬间里演变出完美克制的剑法来。
魔瞳千变万化,虽为魔族禁术,可着世间不论仙魔两道,不得不承认的是,大部分的剑术神通,追溯本源,可皆出自此瞳。
便是以问剑闻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