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左手被上了枷锁,枷锁后方未见任何锁链。
可是在他行走之间,却能够看见隐形的锁链轮廓在空间中若隐若现,蔓延极长不知通往何方。
他的右手是自由的,手中提着一把仙气四溢的赤紫长刀,面上神情满是紧张与警惕,提刀的手臂因为对四周未知的恐惧与那妖兽暗中释放的恐怖威压而紧紧绷起。
在他身边不见任何真仙教教徒的身影,那些与他一同进入神罚森林的真仙教教徒们,大约是知晓山中恶妖对昆仑妖仙子民的气息极为敏感狂躁。
担心会引来极为可怕的东西,便将自己隐退至了安全距离里。
他们也不担心尚昌会逃走,那咒枷尚且禁锢他身,纵然他跑再远。
口诀一念,便可在顷刻之间定住他的动作,禁了他的身形。
这样禁锢犯人般的枷锁套在身上,尚昌只感觉到了无尽的屈辱。
更过分的是,真仙教那一群人,为了能够更有效的引诱出更强大妖兽,甚至还在他的左手手腕间划开一道血口,伤口里涂着特殊的药汁,让伤口难以愈合。
在这片森林中视妖仙子民为天地的恶妖们,势必为嗅着味道,盘伺而来。
这让尚昌感到屈辱的同时,生命甚至还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他害怕,他绝望,他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却知晓自己所行之路,是一条无人能够解救于他的不归路。
尚昌提着刀,面上笑容惨淡,身上挂满了伤痕。
那些伤痕都是真仙教用他为试探,为那些被吸引出来的妖兽所伤。
尚昌就像是一个测试那些妖兽利爪锋芒的试刀石。
那些真仙教的人表面仙风道骨,万物无私,可这骨子里的性子,却是比谁都贪。
那些与他斗法的妖兽,若是无法伤他,亦或是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太过短浅,这些人就懒得理会,放任尚昌将那些低阶妖兽打败驱赶。
唯有真正能够伤他入骨至深的妖兽,以着碾压性的力量杀出来,这些真仙教教徒才会感兴趣大发慈悲地出手将那血脉修为皆不俗的妖兽收服。
如此一来,尚昌几乎被磨去了半条命。
这便是山中人人敬仰,视若上仙的真仙教?
说什么呕心沥血地无私奉献度化山中每一名失去成仙机会的妖仙。
尚昌也终于理解,为何昆仑神主宁可偏居天外,也不愿求存于上清仙界了。
他心中无尽感慨,又庆幸,还好此番被迫入这片森林的人是他,不是齐善。
齐善心思深远,看事比他透彻,极擅分析利弊大势,若非有他处处提醒。
此刻他怕是傻乎乎地成为了真仙教的提线木偶尚不自知,还在那感恩戴德挖空自己去供奉这样一个虚伪的宗教。
他此番纵然死了,可齐善活着。
他活着,远比他这个做兄长活着更有价值。
入林两个时辰,对于尚昌而言无比漫长,他不知晓自己还能够活多久。
真仙教的教徒贪婪,如此大费周章地逼迫他入神罚森林,自然要物尽其用,将他的价值榨干一滴不剩。
进来这么久,先后总共已经让他们猎捕到了三只十乘妖兽,短短两个时辰,这已经是惊人的成果了。
身在暗处的一众真仙教教徒看着已经开始步伐阑珊的尚昌,一名教徒恭恭敬敬地站了出来。
语气有些担忧地对身前那道傲然挺立的身影说道:“大师兄,看样子那尚昌似乎快要不行了,方才那只赤妖蛛上了筋脉,若是不及时救治,毒气攻入心脉,怕是有性命之危。”
另一名教徒也迟疑着站出来说话:“是啊大师兄,这尚昌虽说打伤了我们的人,但他好歹也是昆仑山的仙民,若是死在了我们的手里,轻水大人那里怕是不好交代啊。”
前头那名身姿挺拔俊秀、背负长剑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在那开口说话的两名教徒上来回扫视了一眼。
平静漠然的目光看得二人背后冷汗之流,不知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被众人唤为大师兄的男子,是真仙教的真传大师兄,名唤真羽,先天道根,出自于仙界东浩神州,乃是旧神主傲青后人。
与君皇祝斩倒也有着几分师徒之缘。
卓越的身份,拔萃的天赋,出众的身世,妥妥的仙二代,从而让他从一出生,就站在了一个旁人无法想象的高度上。
他看着二人,略微抬了一下下颌,露出一点矜持的倨傲,对着紧张到出汗的那两名教徒,他轻呵了一声,说话的语调却是不紧不慢的。
“轻水女官?呵,如今我真仙教的势力遍布昆仑,信徒无数。
你且出去看看,究竟是顺服我真仙教的昆仑仙民多,还是信她区区一个掌管服饰的女官的更多?”
人群之中,有其他教徒在这种时候也开口顺着他的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