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没打算收我做徒儿的。”
太阴大帝刚要松一口气,紧接着便听到百里安语出惊人道:“因为她原本是想当我娘来着。”
只是君皇娘娘受不了百里安的麻木撒娇抱抱,故而就此作罢。
太阴大帝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勐锤了一下,震在原地许久才勉力找回神智,他嗫喏了一下嘴唇,这话他着实不知该如何接。
当他外孙子的娘亲,岂非成了他的儿女辈,那这辈分可真是不敢胡论。
百里安不知死活的发言换来了沧南衣一个无动于衷的冷澹眼神:“琵琶骨都被穿锁起来了,还敢胡乱玩笑。”
她对百里安有着欣赏惜才之意,可是说到底,并无任何私下交情可言。
她生性素来冷漠,行事又怕麻烦,从百里安暴露自己身份的那一刻起,她便绝了收徒的心思。
本也没有理由这般大费周章来此收他上昆仑。
尸魔一族与上清仙界的事,她也不愿多加插手,沾身因果很麻烦。
她方才对仙尊祝斩的那一番言论也并非有假,她绝非百里安心中所想,来此地为他解围。
不过是由昆仑的寒羽池所化的血羽河尚且还在百里安的体内。
若是他的肉身崩散,血羽河也就此毁去。
寒羽池对于昆仑至关重要,她不可能放任不管。
对此,她唯有将百里安这个公之于众的尸魔将臣之子,这个烫手的山芋,收上昆仑了。
只是这一收,怕是又要引来不少只眼睛来盯着昆仑净墟。
尸王将臣的肉身灵体已经复活,而仙尊祝斩也不可能完全放任百里安落禁于她山之中。
若非是为了血羽河,沧南衣绝不可能为了一个还未完成拜师礼的徒儿,如此自找麻烦。
沧南衣澹澹看了一眼身下重伤的百里安,“你只有三日时间,好自为之吧。”
君皇娘娘似乎并不担心百里安会逃走,扔下这句话,便骑虎而去。
也是,如今莫说百里安一身修为连同着琵琶骨被锁死,即便他修为在身,可君皇娘娘法眼通天地,她既然已经领授君令,要将他带回昆仑山上镇压。
百里安自然没有法子从她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
……,
先是经堕仙丰虚一闹,紧接着便是白银门海一战,邪神复苏征城。
一场场大大小小的战役下来,十方城城内亦是满目疮痍,百废待兴。
好在巫瘟之源已经被百里安处理了个干净,城中被封存起来未受到感染的机甲傀儡皆可被召唤出来,用以修葺遭受破坏的城池。
此次灾劫,先遇金仙堕仙,再逢邪神临世,十方城城本地脉损毁不轻,可是却未有太大的人员伤亡。
城运地脉的损耗对于十方城这个财力庞大的势力而言,光是用灵石堆山来砸,也足以弥补回来。
城中修缮的工作甚至都用不到什么人力,所以身为少城主的方歌渔自然也就一门心思地都放在了百里安的身上。
天歌城城府宅院里,方歌渔手执符笔刻刀,在百里安肩背后方上的那两枚月光钩锁上敲敲打打,时而落刻绘符。
小脸凝重得宛若在解读着一个天大的难题。
方家兄弟二人前来探望。
虽说百里安是万仙禁忌,遇之必除的尸魔,可是到底,此番十方城接连的祸端也是为他所解。
百里安被押送上昆仑已成定局。
仙人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自然也容不下他。
可对于十方城的百姓还有修士符师们而言,百里安却是救他们性命的恩人。
邪神试图以欲望吞噬十方城,纵然仙尊祝斩位临出世,在邪神灾祸面前,也无法做到拯救世人。
经此一战,人间修士还有城中符师们对这位真神至宰的信仰之力,难免生出了几分不为人知的动摇。
对于方家兄弟而言,他们尽管极其不喜甚至是厌恶方歌渔养的这个小白脸。
可事到如今,他们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小白脸却是有着几分本事。
困住了他们娘亲还有小妹两代人的劫难,竟是被他一手给化解了去。
十方血脉自此自由,再也不用受到任何的束缚,这也算得上是他们方家,摆脱了厄难的命运。
他们甚至不敢想象,若是外公知晓了这件事,会有多开心。
方家二公子双臂抱胸,看着在那敲敲打打一个劲儿倒腾已经褪去了月光的银钩。
“小渔何必白费功夫,这是仙尊祝斩留下的神通禁锢之术,以你之力,如何能够破解?
更何况,即便你能破解,君皇娘娘难道就没有其他法子来锁他的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