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前线战场。
尽管恐惧艰难,仍旧亦步亦趋地追随在她的身边。
她分明可以接下护送城中人类退返主城更为安全的任务。
九十九也不明白,为何平日里胆子最小,存在感最低的家伙随着她争杀之时,她却总是能够在右侧回头十步之遥里看见她持枪而立的身影。
小小的身体,怀中抱着笨重的长枪。
就像是一只尚未学会飞翔的雏鸟,逼迫自己展开稚嫩的羽翼跌跌撞撞,遍体鳞伤的跟在大鸟的身边。
不近不远,永远的十步之遥。
而当她跨越过那十步之遥,也就是被她亲手震碎炉心的时候。
如今想来,那时候城中巫瘟浓度并不算鼎盛高浓,即便有所感染,却也不会瞬间失去心智从而攻击自己的主人。
可她却还是以着一个怪物的姿态,义无反顾的朝她冲了过来。
不同于六识面对七九被销毁时的沉重悲伤心绪,九十九平静外表之下,却是感到一丝迷茫。
迷茫她向她靠近急冲过来的时刻,究竟是为巫瘟感染了神智,想要厮杀眼前的一切。
还只是想要在心智被夺的前夕,跨越那永远的十步之遥,单纯的……来触碰她。
透过指缝,七九临死之时发红眼眶湿润之时的模样,与此刻幻境之中这张怪物狰狞面孔的模样在逐渐重合相叠。
潮涌般的窒息。
九十九艰难地喘了口气,闭了闭眼,心底似乎有着什么不属于她的东西终于挣脱了出来。
她并不明白这是什么。
但这是她生平,似乎第一次,从七九那张怪物的脸庞上,理解到了仅属于人类的情感。
同时,她的心中也翻涌起了相似的情感……
她不愿再看到那张顶着七九面庞的怪物面容,她缓缓蹲下身子,面上依旧是清冷的,苍白的。
九十九冰冷修长的手掌覆落在那只怪物的脖颈上,她那双翻涌着色彩的眼眸看似风平浪静,嗓音低缓清凉,又带着一丝她平日里绝不可能有的隐晦温柔:“很快就结束了,别怕……”
六识见状,心中顿时咯噔一声,遍体浑凉,赶紧冲上来,取出一壶符液不由分说的当头朝着九十九的头顶灌既了下去。
在这场好似永无止境的战斗里,符液这种能够净化巫瘟的神奇灵液也就变得异常珍贵。
再受到感染,六识多数情况下,都是在以自身的符纹阵列的力量驱散巫瘟之毒,唯有感染严重,才会偶尔使用符液。
可是面对九十九如此深度感染,她毫不犹豫地灌下了一整壶符液。
可即便如此,依旧没能够唤醒九十九的神智。
六识沉沉的呼吸瞬然凝滞,她只觉心脏一时压来千钧之重。
因为六识清楚知晓,巫瘟之毒乃是专门克制人偶傀儡的剧毒。
纵然荧惑有着一定的抗性,可在没有符纹阵列的保护之下,直接受以感染,直接沦落为怪物的可能性并不会因为她是荧惑而减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