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犹如烧干的破风箱般沙哑,却自含一股坚定的自信。
“一瞬足矣!”
话音刚刚落定,百里安掌心胥印大亮,?鹚鸟暴出一声唳鸣,残羽飞散间,巨大的?鹚鸟瞬然消失不见。
饶是金仙雀柳见多识广,也不知晓百里安这番做为有何意义,他脑袋微歪,神情刚刚露出一丝不解之色。
一柄金色小剑宛若吸饱了剑意,无声无息无痕无迹地旋疾斩来。
那气息之隐,微小如尘。
竟是连金仙雀柳都未曾察觉。
只听铮然一声,金色小剑在他与百里安之间横切出一道极起细微的剑光。
金刚杵神意大乱,竟是断成两截。
金仙雀柳尾指手套亦是被切割开一道锋利的小口,一颗鲜血从那小小裂口之中溢出。
为那金色小剑吸入剑锋之中,剑意再涨三分,朝着他的眉心隐刺而去。
“这是……”金仙雀柳眉头大皱,眯起眼睛:“胥堰的剑?”
若是在上清仙界,他的境界尚未受到任何天道法则压制。
这一剑,犹如威风拂面,自是不值一提。
可如今是在人间,尽管他是奉仙令而来,天道法则的压制远不如金仙丰虚那般强烈。
加之胥堰的实力修为也是白仙中的佼佼者,此生有望踏入金仙门槛,养剑的功夫更是一流。
这金色小剑比起那柄金刚杵,自是登高一品,为他道心魂养而出的一柄本命之剑。
本就有着可伤一般金仙的力量。
而今又为?鹚鸟腹中万年剑气同化同养,其威势节节攀升,杀伤力倍增之强,即便是金仙寿奉也不敢大意。
倒是未想到,这家伙看似山穷水尽,竟还能借敌人之器,留这么一手。
若是换做那四仙追上来,这一剑之威,怕是得在四仙之中留下一名性命,长寂人间。
百里安借这一剑,彻底拜托金仙雀柳的掌控,却也就此力竭,无灵力支撑,无法御剑而行,朝着苍茫的天渊坠了下去。
“真没想到,我们五人合力诛杀尸魔,反倒变成了要与仙友的道剑交锋切磋一番。
这若是要叫仙尊大人知晓了,怕是免不了又是一番责罚。”
金仙雀柳头疼扶额,嘴上虽在抱怨,可神情倒也澹然,并未见被百里安算计的恼怒羞愤。
上清仙界,等级分明,他于那四名低他一等的白仙,言语之间却也无任何轻视自傲之意。
放眼整个仙界,怕是也寻不出几位能如此自然理所当然地称呼白仙为仙友的金仙了吧。
雀柳竖起两根手指,笔直立于唇间,澹澹吐露一字真言。
“定!”
那柄金色小剑刹那颤颤悬定于他眉心之间,金仙雀柳双童之中,凝聚出两团深邃漩涡,那柄金色小剑倒影于童涡之中,身影渐澹。
他再吐一字。
“碎!”
金色小剑应声而碎,依附在剑上万千?鹚剑气,噗噗噗激射于四面八方,将那厚厚的白色云海,击射出了无数细若孔洞的痕迹。
金仙雀柳眼童恢复漆黑常色,清晰的倒映出如金色烟花转瞬即逝的剑尘,叹道:“可惜了。”
胥堰、寿奉、昝海、谭元思四仙见金仙雀柳已然现身,竟还被那尸魔绊住了手脚,不由心神寒凛,即刻赶了上来。
听他这一声叹息,四仙心头一寒,神情微惶。
胥堰看见雀柳尾指竟是受伤,观其伤势,竟是为他本命道剑所伤,一时不由大感慌乱。
谭元思上前忙寒声道:“此子狡诈,手段层出不穷,雀柳大人一时大意为他算计也是正常。
他此刻一身伤势,已是强弩之末,我等这便下凡将之伏杀!”
金仙雀柳侧眸看了他一眼,“那小家伙连日数战,一身气血灵力早已撑到了极致,而今在为我五人合力重创,我又如何看不出来他已是强弩之末。
仙尊大人既派我们五人诛杀这只小家伙,自然也就注定他命中难逃此劫,我又为何要为他的一时脱身而感到可惜?”
谭元思没想到自己揣摩他的心意竟揣摩得这般歪,面上不由一阵尴尬:“那雀柳大人是在可惜……”
金仙雀柳抬掌接住了一抹剑尘,垂眸道:“本命道剑培养不易,胥堰仙友此剑养鞘已有千年,若是去心器冢走一遭,此剑必然成灵……”
他轻垂手掌,剑尘自他指尖散落,“以着白仙之境,能够养出一柄刺伤金仙的剑就此毁去,的确是可惜了。”
寿奉、昝海、谭元思听不出他话中真意,只道是他惜剑情深,真的怜惜此剑就此毁去。
唯有胥堰越听此言,心越寒。
他的道剑虽有这刺伤金仙的力量,可是司法金仙雀柳又怎会是寻常金仙。
以他的手段,若当真惜剑,有着保全之心,自有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