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极为陌生的名字。
秦楼正欲上前为他披上大氅的双手一抖,指尖骤然僵冷下去。
黑羽大氅被寒风扬起,带去远方,像是一张破碎的网。
秦楼脸色惨白,目光绝望而震惊。
梁婉香,泽国云中盛名一方的花楼名妓,她成名之时格外年幼,退隐之时亦是在风华绝代的年岁里销声匿迹。
话说,,,..版。】
她退隐那日,所居花楼发了一场好大的火,楼中恩客、花娘、仆人、老鸨、龟公尽数被烧死。
有传闻,西梁瘦马出身的名妓梁婉香亦是死于这场大火之中。
天下美人何其之多,一代名妓接一代,不比那春日里交替更迭的鲜花少到哪里去。
再者说,知晓梁婉香这个名字的恩客大半都死于那场火灾之中。
天下之大,这个名字也就被逐渐澹忘于尘埃之下。
秦楼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赋予她无上财富与权利的男人,他的口中竟然能够念出这个名字来。
她小心珍藏,甚至不惜杀人灭口也要毁去的不堪伤疤,就这样被他直接掀开在光天化日之下。
秦楼内心不由感到了一起惊悚的意味。
方佑好似完全察觉不到她的异样情绪一般,转眸平静地看了她一眼,道:
“你不顾及中幽皇朝与天玺剑宗这两个庞然大物去动嬴姬这样见不得的人物…
我全可当你是富贵险中求,借以嬴姬来换取金仙丰虚给十方城带来的利益。
可你此事做得实在是太不干净了,身边的尾巴没有清干净,叫人看了出来。
你觉得你会给十方城带来怎样的麻烦?
中幽皇朝万千英灵的报复,天玺十三剑的倾巢而出,甚至是太阴大帝的怒火。”
秦楼想要狡辩,可当她看到脸色始终如常平静的方佑城主,心下不由一寒。
仿佛她只要失口否认,下场怕是难以想象。
她脸色惨白,手指发凉,索性硬着头皮承认道:
“属下擅作主张,捏造身份欺瞒主上,实在是罪该万死。”
方佑眸子黑黝黝地看着她:“这些年,你做过的混账事何止这些,便是小渔,她幼时不幸落入邪修之手,也是你搞的鬼吧?”
秦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子在寒风中剧烈颤抖着。
一时间,绝望让她心如死灰,闭上眼眸,自暴自弃道:“主上既然早已知晓我是一个千人骑万人尝的婊子,知晓我事事欺骗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方佑若无其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同样是出身卑贱的污泥,我知晓活着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在我看来,越是像你这样的女子,越是能够将十方城打理得更好。
我只在意你的价值,并不在意你经历了什么。
对我而言,宝石如若有残缺,反而更加美丽。所以我也不介意为你惹出来的麻烦做收尾工作。”
听到这样惊世绝伦的心态发言,秦楼蓦然抬首,眼眶湿润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素来只会权衡利弊,看透人间冷暖的她,头一次对眼前这个男生生出了热切感激的心。
“主上……”
方佑目光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如常,没有丝毫变化:“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染指她留下来的诛魂陵啊。
那是她遗留在人间最后的神迹,我心中的净土,便是我自己也不曾踏足脏染的圣洁之地。
你竟然就为了算计一个中幽女帝和那金仙,让那么一群肮脏污浊的家伙去到了那里。”
“梁婉香啊,你自己滚去符蛊窟吧,不要试图逃走哦,不然代替你的那个人,会是你唯一宝贵的女儿呢。”
秦楼面前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整个人如堕冰窟。
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不杀她,而是要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