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茶水抿着道:
“李总管乃是望归楼的老人了,于我面前,不必行此虚礼,起来说话吧?
只是不知,那位姬公子,有和要紧话,竟需劳烦李总管亲自相传。”
“姬公子只让小人带一句话。楚馆瘦马总相依。”
咣当!!!!
秦楼手中的热茶哗啦一下撒泼在地。
她豁然抬起一双猩红的眉眼来,竟是杀气腾腾,说不出的恐人。
李总管吓了一跳,心中愈发寒栗。
秦慕青也从未见过自己娘亲这般失态,脸色惨白无措地看着她:
“娘你怎么了?这话有何不妥吗?”
秦楼却仿佛没有听见女儿说的话一般,她僵着手,寒着脸地捏过一张帕子。
将身上的茶叶一点点擦拭干净,看似冷静了下来,可眼底的戾气却是骇人悚然。
“知道了,你且先退下吧?”
李总管眸光闪烁,深藏着不知名的心思,道了一声是,就此退了下去。
他前脚刚离开屋子,秦楼就寒着一张脸起身将桌子豁然掀开。
没有人能够体会得了她现在的心情,一种无端被愚弄的感觉简直令人狂躁不堪。
她像是一只失控的母兽,目光猩红,面容扭曲,全然不见了教导秦慕青时的从容睿智。
她在屋里头来回踱步,咔嚓咔嚓地咬着手指头,在秦慕青惊恐的目光下,她像是被摄住了魂魄一般,自言自语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姬昔年究竟是什么人?!”
“他怎么会知道的!他怎么会知道我做过瘦马的!
知道这件事的老人都死了!都死了!
当年的痕迹也抹除得干干净净,他怎么还查得到?!”
听到瘦马二字,秦慕青也激动了起来,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尖声叫道:
“娘!什么叫你做过瘦马?!你是秦家的二小姐,怎么可能是瘦马?!”
秦楼披头散发疯癫撞,将自己的大拇指都咬出血了。
见此,秦慕青手忙脚乱端起一壶冷茶,淋头浇在他的头上,大声吼道:
“娘,你冷静一点,这种时候,你若被他逼疯了,岂不是正中敌人下怀!”
秦楼被淋了一个透心凉,滚滚的水珠顺着她额头划过眉眼之际,那双眼睛里的目光,愈发阴郁暗邃。
她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语出惊人道:
“我本是泽国前朝罪臣之女,发配流放做了秦楼楚馆里的瘦马。
后几番经手,最终流转于秦家,为秦家老祖供完享用。
我心有不甘,每日倾心侍奉之余,总是会哄着秦家老祖授我几道修行的心法口诀。
渐渐地灵根初显,修行有道,这才得以老祖重用,悉心教导。
我修炼有成,老祖将我指给秦义为妻,纵然他对我百般喜爱,呵护备至,但终究介怀于我是瘦马出身,曾为千人尝,万人骑。
他从不屑带我去人前走动,所以对于外界,极少人知晓,我是他秦义之妻。”
秦慕青听到这里,内心撼动不知,双眸大睁,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
“秦义舅舅他不是秦家大少爷,不是娘亲你的血缘兄长吗?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秦楼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语破天惊:“他是你的生生父亲!”
秦慕青天灵盖仿佛轰的一声响,失魂落魄地跌坐在了地上,失了言语。
秦楼面色冷冷地拭去脸上的水珠子,道:“再到后来,我结识了方佑,他贵为十方城城主,地位比之秦家老祖,只高不低。
他对我青睐有加,欣赏我的手段与能力,秦家有意借着我这条线,搭上十方城这个庞然大物,何不欢喜相送?
索性知道我是秦义之妻的人不多,后又纷纷遭遇灭口,风声瞒得严严实实。
而秦家老祖,赐名我秦楼,是以秦义二妹的身份上的族谱。”
秦慕青脸色惨白,一时间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秦楼楚馆,楚馆瘦马总相依
方城主虽性情温和,但他眼底从来都揉不得半点沙子。
若是若是他知晓了娘亲你其实并非未亡人”
那下场,简直不敢想象!
秦楼面容阴狠寡毒:“当年之事,是由秦家老祖出面解决的,痕迹处理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半分把柄,可他是如何查出来的。”
“这姬昔年与秦义,都断不能再留了。”
秦慕青心头寒颤一惊,只那一个瞬间,几乎是毛骨悚然:“娘,秦义舅舅也就罢了。
可那姬昔年,你方才不是说他乃是天上仙君吗?我们区区一介凡修,怎可弑仙?”
“借刀杀人的本事阿娘没教过你吗?
可还记得海神祭那日,那小子可是冒天下之大不讳得罪了金仙丰虚。
任凭他是什么仙君,若能得金仙出手,必灭他与无形之中。
那小子的软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