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尊心了。
都到了这种时候,方歌渔那张小嘴损起人来的本事丁点不弱。
牧云夜的表情尚算自持平静,但搭在金车车架的骨节却捏得微微发白。
但他言语间所流露出来的自矜强悍的意味却是比平时更为真实强烈。
他身子半依靠在金车前,寒声冷笑道:可事实证明,凡人在仙人面前,亦如朝中官权者眼中的寒门。
寒门难出贵子,生而高贵者,天赋卓然那自然是锦添花,可出身卑微,再如何努力也是徒然。
有一种人,他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他的路该行至多远。
成为太玄九经弟子,在常人眼中已是极大的幸事,只是寒门学子何以跃龙门,何以铸就辉煌?
这份出彩的天资,尽管引来一时的震撼动荡,万人注目,但更多的,反而成为了他头刀,催命符。
牧云夜的自信心从来就不是那么容易被击垮的。
他仰目毫无露怯的看着金仙丰虚,仿佛对众生于那金仙的敬畏惧怕之心不能共情,淡淡的笑容里隐含霸道:
若是换做本君此刻觉醒那六道神符,方三小姐觉得,金仙丰虚可敢行如此雷霆之事?
无趣。方歌渔眉眼冷淡,将车帘放下,眼眸深处却是空荡荡一片,寥寥寂寂。
这般随意态度,竟是丝毫不为牧云夜的话生出半点波澜动摇。
见她不再观望祭台之的形势,牧云夜有些意外,哦?方三小姐竟是一点也不担心你的面首出事?
方歌渔冷冷一笑,目光微显嘲弄地看着他:你说得不错,有人护着的感觉,确实很不错。
随着方歌渔话音落定,大风骤然起伏于天地之间,天际不知何方,响起了洪厚的钟鸣之声。
声音尽管厚重,却给人一种无端阴冷萧瑟的极端之感。
在这钟鸣之声下,暮色降临,碧绿的圆月弥合,然而定睛细看过去,仍旧是白日时光。
只是黑压压从四野飞舞而来的无涯好似漫天遍地的一场黑色大雨,倾覆而来。
猎猎凄风冷鸦里,凭空燃烧起来一团火红色的烈焰,那团烈焰之中为群鸦包裹,如一簇炙热烈火的衣裙在风中猎猎飞扬,绯红的,威严的。
自烈火之中,缓缓踏出一只纤长细瘦的脚,小腿包裹着华美烫金流边的黑色长靴,轻轻点落在无人敢靠近的祭台之。
轰!!!!
宛若陨石撞天钟!
为金仙丰虚伟岸神力虚扯起来的旷阔祭台重重坠下,带着无与伦比的霸道力量,严丝合缝地重现大地之中。
而丰虚所设下的结界,也宛若镜面破碎一般被震得四裂。
黑色的乌鸦铺天盖地,如众生凄冷的灵魂游荡在人间,在这片满是活人的鲜红都城之中,无端看到了无边的死亡。
烈火散去,其中渐渐显露出一个纤细高挑的女子模样,她手中提着一盏碧绿的琉璃灯。
灯中生长出六道毫无温度的冰冷银白火焰,跳跃而出,围着女子环绕不歇。
任凭这天地烈风吹雾,竟是难以撼动那六道火焰丝毫。
幽幽寒火之中,女人那张清冷的面颊犹如冰玉,为鸦群环绕的她长发红裙,迎风猎猎,好似墨纸间的一滴血。
女人如同冷刀裁刻出来脸没有任何表情。
但场间任何一个人都能够感受到她在盛怒,却冷静得可怕。
她于这冷火幽鸦的世界里展颜一笑,金仙丰虚周身的霞光仙气都变暗了,如朱墨轻描隐隐含笑的唇,似萧瑟战场残忍屠杀之后所绽放出来的一丝血腥,嗓音诡谲。
虽许久不掌轮回投胎这等子闲事,但仙人若欲一观黄泉夜忘川,吾倒是可以为你引路一番。
看着无端就气场全开的嬴姬娘娘,毫无准备的百里安亦是张大了嘴巴,一时哑然无声。
毕竟在百里安的记忆之中,他的娘亲在他幼年之时就已经为情所困,受陷于白驼山中。
永远一副自怨自艾,归于寂静的幽怨萧瑟模样。
哪里晓得,她真正动起怒来,竟是有着如此如烈火熊熊燃烧,极致妖异强大的韵致。
三途六道,万鬼开路,那一身万众敬仰的威仪可是丝毫不弱于金仙丰虚。
百里安心道这可不是阿娘霸气登场的好时机,他抖着手前去:那个……您是不是应该冷静一下。
可终究……在这世,没有任何人能够可以质疑一名愤怒的娘亲护崽心切的心情。
他的手还未挨着嬴姬的衣服角,脑袋便先被她一只温温凉凉的手搭来揉了揉。
那动作像极了老母鸡给小鸡崽子温柔顺毛的感觉。
百里安被揉得半点脾气都没有了,还未反应过来,嬴姬周身那六道银白火焰,将她身子托起,已经来到那屹立鳞石之的丰虚面前。
凤眸冷眯间,亦是向众身展示出来极为霸道不将道理的一面。
萧瑟而幽冷的吟唱声响起,天地黑鸦疾飞,苍凉荒古之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