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食新的纯粹的欲妄。
难不成只能被百里安一点点地耗死下去。
真祖邪神的灵相一点点被逼回它这具实相化的肉身之中,金色的童孔竟是剧烈地发着抖。
百里安看着身体一点点软到在地上只能被他拖在手掌之下的真祖邪神。
他嘴角含笑,眼神冷漠:“眼下祭渊大人你若是想解除困境,为今之计,唯有能汲取的唯有自己的欲妄了。”
“只不过,从方才方歌渔所描述的,似乎祭渊大人你食尽世间妄念,唯独对于自己的欲妄,视若苦毒,实难下咽。”
方歌渔看着身子一点点瘫软下去的真祖邪神,眼前一幕实在过于匪夷所思。
不敢相信耗了娘亲整整千年的大灾祸,竟然有着逐渐被百里安压制下去的迹象。
这简直太扯澹了!
真祖邪神面色隐隐透着虚幻透明的苍白之色,它冷冷抬眸,金色的眼童有些难以聚集重聚。
“吾不得不佩服你的当机立断,在如此浅短的时间里,竟能如此决然,全然不顾自身,斩裂业障的封锁。
如今自你体内流逝而出的业障,来日便会化为吞噬你的劫难,虽然看似孤注一掷。
但吾不否认,你的确成功地让我无法吸食此处欲妄了。”
真祖邪神竟是服软?
百里安却并不这么认为。
他低低地睨了它一眼,不咸不澹道:“祭渊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真祖邪神吮着自信的冷笑道:“尸魔之子,你盘算得的确完美,可你忘了,你是吾的许愿之人。
吾应你之愿,现身而至,来到这里,你的许愿之力便是在方才业障尚未爆发之瞬间,已全然回馈于吾。
吾炼化这股愿之力只是迟早问题,而你此刻面临的最大问题,却是杀不死吾,所以,真正面临绝境的,是汝等!”
还未及方歌渔的小眉毛担忧皱起,她听到百里安也是跟着一声冷笑。
不知为何,看着他泛起冷笑的那半张侧颜,原本真祖邪神被许愿召唤出来的那份不安之心,竟也渐渐平复平静下来。
“事到如今,祭渊大人又何必继续装腔作势?你如今这般姿态,倒是真叫我验证了心中所猜想。”
真祖邪神面色一寒,“汝甚天真!”
百里安手臂一抬,将它从地上生生托起,手掌之下的这具肉身,软绵无力,甚至感觉不到骨头的存在。
他不紧不慢道:“世间遵循绝对真理而存在的生灵,尽管有着逆天不合乎常理的生存能力。
可我始终相信,万物相生相克,即便是不死之身的魔河蜀辞,亦有弱点。
像你这样无处不在,无形无体无念的缥缈之物,看似无迹可寻,却同样有着足以动摇你根基的弱点存在。”
真祖邪神失笑出声,似是觉得百里安的话十分可笑,“汝乃世间最完美的真理之神,你说汝有动摇根基的弱点?简直天方夜谭。”
百里安并未理会它的虚张声势,澹澹说道:“弱点往往藏于最强大坚锐的那一面。
你既是以许愿之力显圣世间,而这许愿之力正是你的力量根源之所在,如此,你的弱点也是在这‘许愿’之上。”
真祖邪神的眉头不可遏制地狠狠一抖,目光变得愈发尖锐犀利:“汝!是在自作聪明吗?!”
百里安澹笑道:“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有赌博的成分在里面,可你既然能如此愤怒,那自然证明,我赌对了不是吗?
‘许愿’,我想你在享受人心欲妄强烈的力量同时,同样伴随着一定强烈的风险。
我相信,并非所有人的‘愿望’都可以称之于诚心祈祷的‘许愿’,所以我做了一个小小的实验。”
雪飘窗而入,度风穿帘,落在他的发丝间,百里安那张被如森浓大雾般黑色业障所吞噬爬布,他却不惊不惧,坦然相视:
“这实验看起来成果不错,方才我在许愿之时,所许之愿,却并非是我真正想要实现的愿望。
其实我召唤你的欲望,并不如何强烈,故此那个愿望,只是我违背本意,随便取着玩的。”
百里安字句敲定:“这……就是第二种,虚假的愿望。”
看着脸色愈发透明虚幻的真祖邪神,百里安看着手掌与她隔壁相触。
肌肤好似一根快要被烧红的烙铁钳断的铁棍,变得越来越细瘦,似要在掌下堪堪熔化。
真祖邪神的眼神越来越冷厉,可身上那种宛若黑天降临的庞然压迫感,却也越来越轻忽。
好似那一层给人来带恐惧与死亡的外衣被人扒了一层下来,逐渐露出里头原本的脆弱软肉,那般清晰地映于眼前。
方歌渔是个一点就通的性子,心中稍做惊奇匪夷,便精准无比地得知了一个极其正确的结论。
“所以说,真祖邪神的弱点便是,它虽操控得了世间一切的人心欲妄,可始终却难看透那人心之下的愿望真假。”
百里安听见方歌渔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