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小小十方城,还不至于能够让仙君这般大费周折。还斗胆敢问仙君,您是因何到此?”
方佑将姿态放得很低,话语之中也尽是虔诚恭敬,不敢有半点逾越,可同时也是深感怀疑。
凡人如蝼蚁,生死皆在那些天上掌权者的一念之间。
若是出于青帝这个身份,百里安确实没有半分道理出现在这里。
陷入死结。
这也就是意味着,百里安若当真是青帝,按理来说,十方城此刻已经不负存在。
可是既然如今十方城还好端端的,没有半点风声消息露出。
这也就意味着,他没有道理会是青帝。
身为凡人,擅自冠以帝名,方佑亦是有一万种理由,将他当场击毙于此。
方佑显然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货色,若是百里安无法拿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出来。
今夜这场本该属于十方城的危机,怕是就要降临在他的头上来了。
百里安面上未见慌张之色,他淡淡一笑,不急不缓道:“方佑城主似乎还没有回答本君的第一个问题。”
他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是
方佑怔了一下,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百里安又从袖中取出一枝寒梅,虽已有些干枯之态。
在这风雪之下,却仍自保留了一份凌霜傲雪之气。
百里安慢悠悠道:“雪姑娘出自于昆仑雪山,天生仙体,原本寿元绵长,却无端命陨于十方城的寒塔之下。
我与雪姑娘乃是故交好友,十方城无端陷入绝境之中。
我虽可以将一切禀明帝尊,以杀止境,可此乃故人之乡,非到必要时刻,我不愿见其故土罹难颠覆。”
他慢慢转着手里的那枝寒梅,抬眸清清淡淡地瞥了一眼方佑,“这个理由可够?”
方佑盯着那枝快要枯萎的寒梅出神了许久,喃喃道:“极极少人知晓阿拂喜欢冷月寒梅,仙仙君大人竟与我夫人还有这般深的渊源。”
见他这般古怪神色,百里安微一偏头:“怎么?方城主不信。”
“不不不”方佑面上勉强一笑,道:“只是我家那位仙逝已去的夫人性情有些孤僻古怪,仙人也好凡人也罢,她极少与人结交。
便是与她成婚多年,我看到的她,比起一个人反而更像是一个完美的秩序。
我很难想象,她这样的性子,也能有故人念之不忘。”
真是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明面上看似在仓惶地对百里安做着解释,可字里行间里的试探之意仍未减退。
百里安低低一笑,道:“方城主又何必非要逼人将话说得这般直白。
世人只知十方剑乃是十方城的传承之剑,只是六界众生不知
剑中所镇,乃是肆虐纵横荒古时期的邪神始祖,万祸之首。
十方剑从来就不是什么传承之剑,而是雪姑娘身负封印祸源的重要使命。
为镇封真祖邪神,十方剑宿主需灭七情绝六爱,不可妄动欲念,自断十神五亲之线。
她并非是性情孤僻古怪,而是世间悲喜皆与她无缘。
在此之前,雪姑娘也是一个七情共在的寻常人,十神五亲之线虽断,但故人未忘,我当自来。”
百里安最后一袭话,彻底击垮方佑的心里防线。
十方剑中隐藏的秘密更甚与巫瘟之上!便是连他的两个儿子也不曾知晓此等辛秘之事。
对于此事,他更是守口如瓶,除了心腹秦楼,也是一知半解,未窥全貌。
他实在不敢想象,何人能够将十方剑的由来了解得这般通透。
便是一肚子的疑惑,也在百里安这番缜密如罗网挑不出一丝错处的惊人说辞下,被打消得烟消云散。
若非此人并非仙界中人,又怎会与雪拂相识。
若非他仙阶高贵,又怎能随意进出那圣地昆仑雪山。
若非他是雪拂真正的故人,又怎会对十方剑这般了解深刻。
甚至连她自封七情的事,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此刻,方佑的嘴里就像是含了一颗黄连,苦涩无比。
虽说未来青帝之主到此,明面上是有心为了帮助十方城走出困境。
可这样一尊大佛立在这里,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他的身子好似泄气的球一般,慢慢的松垮下去,手掌撑着无力的额头,语气沉重。
“不错,厉丘行研制巫瘟之术,我是提前有知晓的。
若非我暗中放任他的行径,十方城不会落得今日这个田地。”
百里安心道一声果然如此。
“方城主此举用意何在?”
方佑嗓音隐含痛苦的无奈:“我只是一介凡人,若无阿拂点拨帮衬,我根本坐不上这城主之位。
阿拂死后,我虽有幸执掌十方城,可不论我如何呕心沥血,勤勉励精,都能够绝望清楚地感知到,我与那些天生仙体之人的巨大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