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顿时溅入两滴星火,轰地炸了。
再也忍无可忍。
蜀辞两爪子用力将门拍开,气得胸膛用力起伏,双眸欲喷火一般,怒吼道:“我看谁敢动我的肉!”
只是下一刻,落入眼前的那一幕,让蜀辞骤然怔住,眼中的怒火也随之冻结。
只见本应被百里安抱在怀里好好爱怜抚摸喂肉的臭兔子此刻正坐在浴桶旁。
用两只爪子捧着一个烧开的大铁壶,往空空的浴桶中倒热水。
百里安则依靠在墙边,动作闲散,双手抱着胸。
一只腿微微曲靠在墙面间,姿势多少带些逗弄人的慵懒痞气在里头。
他身后的窗纸被扣了一个小洞,通过那小洞正好可以看见门外走道间的场景。
这也就是说,方才她眼泪吧嗒吧嗒的模样,都给他瞧进了眼底。
而且他压根就没有摸臭兔子的毛和欣赏臭兔子的尾巴,一切都是为了等她自己送上门来。
此刻蜀辞鼻头还挂着两串晶莹剔透的冻鼻涕呢。
做了这么多年的魔河,蜀辞还从未这般有失仪态丢脸过呢。
顿时她有些无地自容,两只爪子紧紧地抱着来回晃荡的大门,站立的一只狐狸腿不好意思地踢了踢地面。
一双圆眼睛一如既往的呆滞无神,却早已没有了原来的冷漠之意,她干巴巴说道:“我说我是来梦游的,你信吗?”
百里安没说信不信,只是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将那些个妻乌鸡一一抱进屋子里,然后朝着蜀辞招了招手。
蜀辞眼神挣扎,心道这动作,不正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身为魔河的骄傲,哪里能够被人如同使唤小狗似的,这般容易妥协。
就在蜀辞犹豫着自己是留下来还是离开的时候。
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三步并做一步地一跃而起,跳进了百里安的怀里窝着去了。
奇怪,她的身体什么时候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百里安用手指帮她擤去鼻头上挂着的冻鼻涕,又摸了摸她冻得冰冷的狐狸爪子,肉垫子都不柔软了。
不由皱皱眉,低声训斥道:“当真是不要命了吗?你本就体寒,还一直在水里头泡着,让你冷静冷静,便是这般冷静的?”
正在倒热水的阿伏兔忽然意识到这热水是为谁准备的,小爪子不由一抖。
它目光凉凉,强忍着偷偷向浴桶里吐口水的冲动。
百里安抱着蜀辞,将她冰冷的身子扔进浴桶里,任由她自己泡着。
蜀辞趴在桶边上,看着屋内早就烧好的炭盆,蒸得屋子里暖烘烘的,十分干燥清爽。
显然,百里安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她一个人在这冰天雪地的外头独自过夜。
身子渐暖,蜀辞在浴桶里狗刨了两下,两只尾巴像螺旋桨似得在水面使劲转圈圈,带着她的身子在热水里不断游动。
她仰着孤傲的狐狸脑袋,“那只兔子,给吾辈再添些热水,吾辈记得这客房里有备花瓣,也给吾辈洒上一些。”
“你少蹬鼻子上脸!”百里安啪的一声,将一块叠好的热毛巾敷在她的脑袋上,接过阿伏兔爪子里的热壶,又给她添了些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