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红。
池文彦忙取过床头提前备好的干净湿毛巾:“可使不得使不得,内子体内淤血甚浊,可不能污了姑娘的手与衣衫,还是容在下来吧?”
“滚!池文彦!你给我滚开!是你!是你叫来这群人还害我孩儿!
你休想得逞!你休要害他,我恨你!我恨你!
池文彦,你这般对我,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杀了我!啊啊啊!
我求你杀了我!你可怜可怜我吧!”
许是少夫人看出来白湛季一众是自家夫君招惹过来的,要害自己孩儿的性命,精神明显有些失常。
见他一靠近,又哭又骂,口中污血点点,吐得他满身都是,看那目光,竟是恨不得咬死丈夫。
池文彦看着妻子的眼神悲伤欲碎,虽眼底泛着泪光,却不忍在妻子面前流露出软弱一面。
他仍旧问声细语的安慰着,浑不在意自己被妻子吐得浑身血污恶臭,举止温柔细细替她将脸庞嘴角的血迹一点点擦拭干净。
如此画面,瞧得便是心中颇有不耐怨言的年轻修士们也不由安静了下来。
只见池文彦即便满面皆是疲惫之色,仍极有耐心地轻柔缓慢抚摸这妻子的头顶。
很快,在池文彦的陪伴下,那少夫人缓缓阖上眼睛安眠睡去。
诸事完毕,李酒酒也回到房中打水清洗一番,净去血污,换了一声干净的衣服后。
池文彦做为云渡山庄的少庄主,也做尽地主之谊,备下晚宴,为众人接风。
云渡山庄作为一方财力雄厚的世族,却是列国门阀世家中的一股清流。
山庄虽建设奢华极富雅致,一林一木,一石一瓦,皆极具考究,想来是底蕴不俗。
可这池文彦乃是进士出身,书香门第,似是清雅君子,极为洁身自好。
山庄之中女婢甚少,大多都是家丁仆役布菜奉茶,更莫说有歌舞乐宴了。
好在众人都是自诩六根清净的山中悟道修士,对于歌姬表演兴趣不算太大。
再加之这几日下来,连夜御剑赶路,也多有疲惫饥饿。
好在池文彦准备的菜肴酒食十分丰盛,倒也平息了众人心中的几分怨言。
正自推杯换盏之间,忽天空响惊雷,震颤长空大地,随即夜晚的天色更显阴沉,浓云密布而来,闪电张牙舞爪耀于天上。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落在长檐之下的地砖上,溅起一尺高的雨珠,天地间朦胧一片,远方山色天地也仿佛随之远去。
这场雨下得极大,陡然间凉意袭人,多出几分阴冷的意味。
纪音音夜间饮了数杯酒,面有薄醉之意,她正座于靠窗之地,衣角很快被飘雨打湿。
她嗔怪言道:“这雨好生邪性,竟说下就下,衣裳都给打湿了。”
池文彦面含微笑,正要说话,宴席之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击竹之音。
云渡山庄,正门之外虽平日里有小斯守门,可天气也有无常之时。
池文彦素来悯爱下属,曾立下规矩,若天降暴雨或是严寒暴雪,紧闭大门自行回房休息即可,不必以人相守。
但又担心这种时候,会有外客造访,所以池文彦便命下人在门外造有访客门竹,竹内中空,由访者以指关节清脆击打,竹音可传百米。
这在凡间列国贵族之中,倒是有不少世家尤爱此竹。
夜半暴雨敲竹音,这云渡山庄地处偏远,怎么看此事都透着诡异不凡。
饮酒的众人精神一凛,神情变得严肃警惕起来。
白湛季放下酒杯,淡道:“夜半三更敲门人,起身去迎未必能见人,近日以来,云渡山庄怪事连连,这敲门之声,还是让我等随少庄主一同去辨清来历吧?”
池文彦现实错愕,再是迷茫,最后化为一脸的感激安心之意:“能有诸位仙人相随保护,在下十分心安,更是对诸位感激不尽!”
夜半敲门,本该不应。
只是即为拔除邪祟而来,自当不可逃避诡异之事。
众人撑伞列齐而去,以白湛季池文彦并肩为首,并未传唤奴役。
池文彦这个主人亲自打开山庄大门,他神色微有紧张,似是已经做好了大开大门,撞上血腥诡异吓人的惊悚一幕。
白湛季的折扇大开,显然也是防备状态。
谁知,两扇大门开启之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三道撑伞人影。
此时暴雨连绵,雨幕太密,隔着距离,只能够从身影轮廓能够辨清来者是一男两女。
白湛季扇子又缓缓阖上,神色恢复自然。
因为他并未在对方三人身上捕捉到半点妖气或是鬼气,一番神识悄然探查下来,也并无半点不妥之处。
如此看来,仅仅只是普通的赶路之人,夜间忽逢大雨,前来寻一处避雨歇脚罢了。
果不其然,雨幕之下的对面,传来男子清润明净的嗓音:
“夜间赶路,忽逢暴雨,山路泥泞难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