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竟还有要打他主意的意思?”
李半生冷笑一声,道:“本座知晓你到此的目的是什么,原以为尹少宫主目中无人惯了,自恃当年那段感情你们二人情比金坚,靖儿在你眼中构不成什么威胁。
今日一看原来不过如此,尹少宫主便如此不自信,非要将自家的风月之事在靖儿眼前显一显,好叫她知难而退?
可这样一来,不正意味着在你心中,靖儿是个让你十分认真忌惮的敌手,如今你的这番行为,难道就不下作了吗?”
尹白霜脸色登时阴冷下来。
李半生天性高傲,即便重伤不得动弹了,那天生看似温柔似水的秋眸实则暗藏讽意,透露出来的全是入骨的疯狂与执念。
与之对视一眼,竟是叫人觉得触目惊心。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当初南泽山上,这小子心都全在你身上,我都能够叫你们为山河所隔,终日不得相见!
如今便是你们发生了关系,只要是我女儿想要的,我便是报应缠身,堕入阿鼻地狱,也要为她一争到底!”
她目光冷冷掀起,视线落在正在少女少年身上,目光也不躲闪,刻意刺激尹白霜内心似的。
她悠然支颐侧卧,似是欣赏少年身材一般,她轻轻一笑,眼底敛着一丝疯意。
“吾家靖儿这一点眼光倒是不错的,至少于此道上,这小子能够尽得女子心意,便足够了。”
李半生端得是气定神闲,可她到底是书香清流养出来的傲竹女君子,气骨难折。
若非是被气昏了头,又怎会不顾长者身份,肆意点评小辈?
尹白霜闭了闭眼,压抑胸中万千翻涌情绪,待她再度睁开眼睛时,眸底泛起了一片悚人的红血丝。
她面上却忽然露出一个诡异平静的微笑来:“眼下李前辈可是受了内伤?我瞧着这内伤来得啥事时候,不如就这般伤着,我再来为你添加两笔好了。”
眼前的画面,极具冲击性,脑子一轰,什么念头都来不及起,气得她差点原地咽气。
贤良淑德有着夫人典当之称的李半生哪里见识过这般浪荡形骸的疯狂一幕。
李半生被激得气血翻腾,逆火冲顶,小心肝狂跳不止。
眼看着尹小宫主越玩越野,李半生看她的目光恨不得拆她骨,咽其血。
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婉约风度,像是一个被刺激发狂的疯婆子,怒声骂道:“你这个疯子!尹渡风怎会生出你这样一个下流无耻的女儿来!靖儿同你一起被论为天道三子,简直是奇耻大辱!你干出这种事来,就不怕被千夫所指!万人所唾吗!”
尹白霜眼神讥讽:“李前辈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生死参商我都不怕,又岂会畏惧这些俗事。”
李半生脸色登时如吃了苍蝇一般难看憋屈,她十根手指叩在石面上捏的指节苍白。
想来尹白霜也是玩腻了,足够解气,再无耐心看见她在此幽怨悔恨,道心崩裂。
她将昏迷的百里安抱起,甚至懒得在多看她一眼,便御出白子,离开了此地。
直至这长生池内再无那二人胡作非为的身影,李半生这才苟且偷生般地松缓了身子。
她看着无意间不慎滑落的那红色发带,本是覆在那少年眉眼间的,绯红的颜色极端刺目仿佛在残忍的告诉她,这荒唐之事,并非是一场虚幻大梦。
李半生拾起那红色发带,咬了咬牙,正欲撑起身子去穿好衣服。
只要她不说,靖儿就一定不会知道这件伤心事,一定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李半生灵台点亮,丹田大开,开始修复体内暗伤。
腹间丹田气海,顿生一股雄浑暖流,除此之外,八百年前,正魔两道经年生死大战中。
她裂损的灵根,便是连苏观海也未曾告知,虽平日里不显,可每每到了关键修行破镜时刻,都会泛起一种晦涩的裂心之痛。
随着修为越高,那痛苦之意便化为跗骨的寒意,指抵五脏六腑,侵蚀生命力。
李半生心知自己再无破境之机,寿元也为那不为人知的损害暗伤侵蚀得日益加重,这也就是为何,对于苏靖之事,她总是行事极端,思想偏激。
她担心未来某日,她不在了,苏观海又是苍生大义高于个人私心小利的英雄主义者,世上便再无任何人能够像她这般护着女儿了。
可谁能料到,今日给尹白霜荒唐一幕狠狠刺激一回,竟是有着冲破瓶颈的心境了。
多年心头隐患,这样阴差阳错地得以化解,李半生心中却对尹白霜生不起半分感激之意。
独自一人安静修炼了片刻,腹中精纯灵力徐徐运转,化作温暖之感,久经不散,竟是因祸得福?
李半生满心惆怅之际,满心满眼皆是魔障,她知晓,这是被尹白霜在心里中下了障孽。
长廊水榭外,传来一阵轻细的脚步声。
缓带轻飘,白衣盛雪。
一枝梨花寒树下,苏靖如白鹤亭亭款款落来,如月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