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观海很是亲昵的拍了拍百里安的肩膀,得意的笑容平复,带着一抹宽慰之色说道:
“小子你很不错,说得也很有道理,我希望你能够与阿靖成为好朋友,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百里安心中甚是无力。
他想,你那儿子此刻怕是讨厌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喜欢他。
不过他也深知为人父母的不易,今日,苏观海带他上山治疗,更是赐予珍贵的药物给尹白霜,他承他这份情。
他既然想让他与苏靖之间的关系变得融洽一些,虽然他不善与人交流相处,但他愿意一试。
百里安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空出的客房,苦笑道:“想必苏前辈您一早便有了这想法吧,不然也怎么会将晚辈的暂住居所与他安排得如此之近呢。”
苏观海一怔,随即转身重新为他领路,“啧啧……真是没想到,羽兄居然也能生出这么一个玲珑聪颖的儿子来,他可真是有福气啊~”
真诚不带任何掩饰的羡慕之语,不会让人觉得此话有半分虚假成分。
但是百里安却露出了一个无比苦涩自嘲的笑容。
福气?
在父亲眼中,他怕是天玺剑宗唯一的耻辱吧……
经过整整一下下午的时间,在苏观海的帮助下,百里安体内的伤势总算是有所稳固,不至于留下危害与隐患。
接下来,便依靠自己的灵力来调养恢复伤势了。
送别了苏观海,百里安从房内寻来沐浴用的木桶,自行去别院小厨房烧了一些热水,准备沐浴更衣。
虽然苏观海同他说过,在房间内的木柜之中,存放有他太玄宗的服饰,不过他近日以来,接连死战,浑身上次出了不少血与汗。
有着轻微洁癖的他,还是想着烧些热水,好好的洗漱一番才是。
待热水烧开,已是日沉西山夜幕垂落。
百里安褪去一身破烂衣衫,将自己的身体泡入热水之中,被热水包裹着冰冷的身体,那种舒适感,不禁让百里安有种想要入困的感觉。
他依靠在木桶边缘,透过窗棂看着外界月色星辰,一时间,心情变得无比安宁平静。
百冥丹为他带来的犹如寒冬袭临的伤害已经彻底过去,身体冰冷的残温在热水的浸泡下让他的身子骨瞬间变得无比慵懒。
谁能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一人独自下山,甚至还没来得及走出天玺剑宗的管辖范围,就遇上了种种麻烦,更是引出传说中的魔宗之人。
如今,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万里之隔的太玄圣宗。
虽说三大仙门世家同气连枝,共同抵御魔宗的入侵,多年以来,各宗派弟子之间的感情也是甚为和谐。
但是今日来到这太玄宗,他并未见到其他山门弟子,倒是先见了太玄宗两位地位最高的大人物。
尤其是苏观海,不知为何……他总是能够隐隐的感受到苏观海对他的非凡善意以及喜爱之情。
这种喜爱欣赏之情,按理来说,不是更应该出现在他的父亲身上吗?
饶是智慧如妖的他,一时之间也想不通彻这一点了……
不过,三宗同气连枝,多年以来和睦相互维持的传言倒是属实。
他与尹白霜不过是一个小辈,竟然能够让太玄宗宗主以及他的夫人亲自为他们疗伤。
本还以为这次上山求药怎么说也会小有波折的。
不曾想竟是如此顺利。
正胡思乱想间,隔壁竹屋内,传来瓷器玉器愤怒摔裂之声,以及那边烦躁的闷声低吼。
百里安一怔,暗想抄书能够抄道如此痛苦的地步也是一种了不起的境界了。
擦干身上的水珠,取过事先放好在浴桶旁的太玄宗宗府,穿戴整齐,束好发冠,便抬步走出了门外。
两间竹屋距离很近,出门左拐不过几步路的功夫,百里安便来到苏靖的门外。
微微犹豫片刻,回想起苏观海的嘱托,百里安还是将门给敲响了。
“叩叩叩……”
接过换来的却是重物狠狠砸在竹门上的巨声碎响。
百里安无奈,只好自行推了推门,却发现门被内部锁住,无法推动。
虽然以他的力气可以将这整个门都给推散开来,但是强行拆人家主人的门终究不是君子所为。
无奈,百里安继续沿着长廊走了几步,看着半掩着的窗户。
百里安伸手将窗户推得更大了些,直到那窗户能够容纳一个人的体型时,这才抬脚翻窗进去了。
脚刚一下实地,便对上桌案边那双充满了敌意的冰冷双眸。
黑痩少年抬起手边上的白玉砚台,作势便要朝着百里安这边砸过来。
百里安眼皮一跳,一眼便认出那砚台是仙门世家中极为难见的玉灵砚。
百里安记得这玉灵砚不必由人动手研磨,只需将毛笔点入砚台之中,笔锋狼毫便会自行的染上墨水。
且墨还是上好的千年古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