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葬心大人如此好心,既然葬心大人有心成全我的复仇之意,那我可要好好活着下山,去一趟南泽山了。”
葬心怔了几怔,旋即失笑摇首道:“叫司尘大人看笑话了,今日,即便我不动手,你也必死无疑啊。
知道吗,当初我给越女种下魁蛇鬼毒时特意取下的毒核炼入至了不苦肚子里的那只魁蛇之中,这也就是说,你体内的那条魁蛇啊……”
葬心面色浮起一个残忍阴森的笑容:“可是有着两枚毒核的。”
两百年前,越女修为已是人间绝无仅有的合神境仙人,不论是体魄还是灵魂,可谓是圣迹初显,难伤难灭。
可一只取了毒核的魁蛇,竟能够将她伤重至此,两百年都无法痊愈。
…
那么,一体同生两枚毒核的魁蛇,又该有着怎样可怕的致死力,恐怕连葬心自己也无法预测吧。
山风簌簌吹过孤高的崖畔,原本保持着某种平衡的气氛在葬心杀意渐起下骤然变得微妙起来。
风雪之中,血色的飘羽越来越急。
看着战意没有因为即将降临的死亡而有着半分消减的百里安,葬心面具下的目光灼灼。
崖畔间的光线忽然暗淡下来,铅灰色的重云在低沉的天际飞快弥散开来,忽如其来的黑暗宛若要将世间万物都给吞噬。
葬心脚底下的雪山大地,似有如魂火一般绽放的莹莹碧色光芒飞升而起,朝着他掌纹里汇入而去。
周身的血羽骤然紊乱起来,在百里安六河之力的感知下。
他清楚地看到山中有无数的生灵在无人可观的山涧、溪谷、崖底无声死去。
甚至就连靠近此间长亭的巡山弟子,体内不可视的灵魂、生机都在一点点地被剥夺。
诡异的是,他们竟无从所查。
这便是葬心的魔河之力,杀生。
杀生河位于魔河第二,仅次于不死魔兵的蜀辞,乃是实至名归的上位魔河。
而百里安所身负的血羽河,却是魔河之中位阶最末,能力最弱的六河。
纵然在君归宴上,百里安侥幸赢了蜀辞一次,打破了千万年来血羽河的排名,成为魔界首河。
可是这并不能改变,血羽河与其他魔河之间的能力差距。
杀生河的领域气场一开,空间中那些无数纷纷飞舞的血色飞羽宛若雪花入盛夏炎阳里,瞬间消融无踪。
以己之短去攻彼之长,绝非理智之选。
百里安收回魔河的力量,在黑云咆哮里,天光被那片黑暗吞噬的前一瞬,一朵血红的彼岸之花,自他心间缓缓绽放如魔。
转眼之间,黑暗里的猩红彼岸花一闪而逝,快得宛若错觉一般。
下一刻,天光乍破,散成了数点涟漪余晖,洒落人间。
长青亭下,百里安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唯有他脚下大地,出现了一道巨大裂缝。
裂缝周边散着大片鲜红的血迹。
葬心缓缓抬起手掌,如拂雪花一般将手掌心间弥散的黑雾碧火尽数拂散。
直至感应到百里安的气息完全跌落至那长青亭下的万丈深渊的结界之中,再难以捕捉。
他这才缓缓勾起唇角,十指连动间,无数看不见的透明丝线缠绕之间,另一端连在大地裂缝之中。
随着他双臂一合,裂开的大地重新缝合,在他气机弥补之下,竟是再无一丝痕迹异样。
天地间的风雪重归平静,葬心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恢复如常的雪崖,他不急不缓地垂下双臂,勾起唇角。
果然,身中魁蛇鬼毒的百里安,远没有在魔界时那么难以对付。
真是好杀极了。
更令人心情愉悦的是,这一切皆如命盘所写,白驼山可真是他命里的克星。
…
那小家伙在魔界之中,无数气运加身,庇佑护体,总能在绝境中翻盘逢生。
可是入了天玺,他这一身气运果然被压制了下来。
接下来,只要将越女追回来,慢慢对付,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咯吱,咯吱。”
一名提着手杖的老者慢悠悠地从山下踏着厚厚的积雪走来,面上醉意微醺,杖首一端用这一根粗麻绳系着一个晃晃荡荡的酒葫芦。
老者花白的胡子间皆是油渍,显然是刚打牙祭回来。
他摇摇晃晃地入了长青亭,眯起醉红的眼睛,揉了揉眼,一身黑袍的葬心不知何时换做了一袭黑红剑装,腰悬宗玉,身背长剑。
葬心朝着老者微微一笑,却是变了一副温和的嗓音,同他打着招呼:“二青大人,山下酒馆新酿的竹叶青可合您老的心意?”
老者取下手杖上的酒葫芦,伸出细长的吸了一口酒水,一双细长如蛇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嘿笑道:“你这小子,从哪惹来这一身吓人的伤口?”
葬心微怔:“什么?”
名唤二青的老人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