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出手伤人!”范弘一手压剑,目光落在百里安身上。
百里安淡淡道:“这孩子快死了。”
范弘皱起眉头,这是要强装大义为人出头了?
他不明白这少年分明是来参加弟子选拔的,又是哪里来的底气在他面前端架子。
莫不是想剑走偏锋,想以风骨来折服仙人对他另眼相看?
真是天真!
妇人悲鸣的声音惹得他无端烦躁,范弘冷漠这一张刻板地脸,道:“凡人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怎么,你想说是我等的见死不救才导致害死了这孩子?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等并非医者。”
百里安摇了摇首,脚下忽然一动,一颗石子自他脚尖飞出,正中白马公子的手肘,一根玉箫从他袖中滑落出来,竟是落地化成一只斑斓毒蛇。
众人尖叫声里,那白马公子脸色大变,取出一把断剑连斩三下,将那毒蛇斩成一滩脓液这才罢休。
百里安翻起小童的手腕,那里正落着两道细微的红点,正是蛇吻之印。
“他不仅仅是高热不退,还中了妖毒,我没说诸位是见死不救,但放任驱妖伤人者上山,是否不妥?”
那十几名外门弟子脸色纷纷大变,转目豁然看着散人韩秋鹤。
韩秋奇冷着脸,道:“可笑!仅凭一条蛇便能确认是我驱妖伤人?这天下毒蛇千万,无凭无据,凭什么就认定是我?”
百里安目光低睨,看着地上那一滩毒液:“证据已毁,你觉得还有什么可说的?”
一名凡人稚子小童,与身负中品灵根的散修,二者之间如何权衡利弊,范弘心中顷刻之间已有了思量。
第一重选拔,不仅仅关乎着这些选拔者的命运,更关乎着他们这群外门弟子的未来命运。
此批若通过者越多,对于他们未来宗门之中的发展便越有前景。
范弘自然不会为了这种小事来浪费一位好不容易通过的名额。
更莫说这还是在无凭无据的状况下。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有什么理由下毒害人,此事疑点重重,我天玺剑宗自会查明真相,亦不希望因为一场误会而轻易断人前程。”
这是明摆了要袒护那散修了。
百里安笑了笑,不做争执,只偏头对那泣不成声的妇人温声说道:“大娘,你可还要自己的孩子拜入这样的山门之中?”
妇人摆头连连,泪眼朦胧:“我只要我的孩子活,只要他好好活着啊。”
百里安点了点头,道:“东行两百里,有一座道观,观名柏灵,你若去此,你的孩子自有别样前程。”
范弘听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心中大感好笑,那柏灵观虽说规模不大,却也是实打实的一流修仙门派,怎会随意轻收这样一个平凡稚子。
他这语气,好似说得他只要东行入观,人家就必定会手似的。
一句话的功夫,百里安已经绕开那十几名弟子,随意挑了一处祭台,托起那孩子的手,贴在琉璃球上。
刹那间,碧绿通透的光芒点亮整颗琉璃球,化为一道光束冲天而起。
那光芒观之赏心悦目,竟沁人心脾,有着安抚灵台之效。
那十几名外门弟子脸色骤然失色:“上品异灵根!”
而且观其碧绿色泽,还是万里挑一的玄药灵根。
这可当真是意外之喜啊!
范弘抖着手,强压着心中的振奋狂喜,忙道:“快!快取解毒剂给这位小师弟服下!切莫误了解毒的最佳良机!”
得,师弟都已经喊上了。
众人手忙脚乱,取出各种珍贵的解毒灵剂,争功似的要给那小童服下。
妇人愣愣失神后,看着同拥而上的年轻弟子们,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百里安抱着小童,也未有其他动作,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失态奔来的弟子们。
不带任何批评嘲讽情绪的清澈眸子竟是叫众人猛然一惊,陡然生出一种无地自容心理。
他们纷纷止步,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哈哈哈!!!有趣!!有趣!!来给我瞧瞧这小娃子!!”
一个扛着锄头的麻衣老道士走出人群,他手里提着一株好似韭菜般的杂草,草缘上沾着几颗夜露,那露水十分神奇,在他手腕的甩动剑,一直将坠不坠,悬悬地垂挂不落。
那老道士走到百里安的面前,目光竟带着几分微妙的感激,他将锄头往地上一放,手里韭菜似的草苗子在那小童脸上一抖。
几颗露水无声渗入他的肌肤之中,复而露水又自他体内渗透出来,乌黑如墨玉一般,虚浮在半空之中,只见老道士双手一拂,乌黑的露水又重化澄澈,盈盈而颤。
这样神奇的一幕,即便是一众凡人也瞧得出来,这老道士怕是个高人。
“嘿嘿,小子眼光不错,这情老道士我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