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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沁看了一眼在她左侧悉心温茶的柳柒雪,这位盛京城里佳名极盛的太宰之女,有传言,她本该在两年前入住东宫,嫁于那位师从南明学府的太子殿下。
只因一场琴会,她与太子妃这个身份失之交臂。
太宰之女,即便是江家家主见了都不得不低头行礼的贵家子。
可如今却侍奉于她的马车之中,为她温茶点烛,行那婢女之事,甚至脸上看不出任何怨怼之色。
有时候天命就喜欢捉弄人,在这个世界上,出身未必就能够代表一切。
江云沁并非是尖酸刻薄那一流的,她只是唏嘘命运这种东西实在是玄妙,也因此格外珍惜天命的恩赐与馈赠。
她清楚知晓蜀国太子想在她身上谋取什么,并不是因为她的长相比那太宰之女更加美艳动人,性情更加知情识趣。
而是她有着凡流所不能拥有的上品灵根。
江云沁明白这次的机会得来不易,所以她格外珍惜,并未得意忘形,也未在这位太宰之女面前摆弄架子,甚至可以说,这一路东行下来。
她与柳柒雪的关系相处得甚为融洽。
忽然,马车外传来一阵嘈杂的争执声。
“怎么回事?”江云沁微感不愉,这又并非是寻常的市井之地,听外动静,竟是如街头地痞撒泼吵闹一般。
且听动静还理她的马车极近,这样闹下去,怕是不妙。
柳柒雪身边的侍女忙推开门扇,几人隔扇望去,前方是一名骑着白马的公子哥,手里头正吊儿郎当地抛着一枚钱袋,目光讥嘲讽刺地看着马下的一对夫妻。
妻子正抱着一个几岁小童,撒泼般地又哭又闹,全然时节。
这可是天玺剑宗的重要选拔时间,这妇人莫不是来捣乱的?
江云沁皱着眉头听了个大概的事情经过。
那对夫妻里,丈夫算得上是泽国的一名军中退役伍长,听闻天玺剑宗招收弟子的喜讯,连夜抱着自己的孩子赶到这里,抱着一丝庆幸的心理,总觉得自家孩子与常人不同,或许身怀灵根也说不定。
此时天大寒,落雪几日不停,几岁小童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便在大雪里发起了高热。
那马上的公子,听他自保的家门是谁家的散人之子。
散人就是散修,对于凡人而言,散修也算得上是一支高不可攀的修仙行队了。
那公子仗着自己身份特殊,不愿排队等候,便出了个馊主意,花钱买队,他选谁不好,不中不后,偏偏选了这个发了高热的孩子。
那小童在母亲里烧得小脸通红,已然是神志不清了,她口中哭喊漫骂不止。
那孩子的父亲却无动于衷,怀中揣着几锭大白银,死死护着不肯叫出来,口中还义正言辞:“我生的种我知道,烈儿他从小聪慧,必有根窍,我送他来这是为他好,若是给仙人瞧中,这点子小病小灾又怕什么?”
可他怀中那几锭大白银在告诉众人,他这位置一换,他家那小童再想去那琉璃灵球面前测试灵根,至少都要三天以后了。
三天,怕是脑子都要烧成一团浆糊了。
更莫说他有没有灵根还是一个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