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还要老迈了。
尹渡风这暴脾气一下没能忍住:“你都九百八十七岁了,还一口一个前辈的叫着,可真有意思!搁这装什么嫩呢!”
苏观海心思深,他高深莫测地看了百里安一点,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道:“在这世上,哪个好男儿不是三妻四妾,年纪大些也不成问题,。
据说就连仙尊祝斩,在七万岁那年中意一名北天篱鷃一族刚刚成年的小公主,二人不也结下连理,被纳为天妃,也是人人艳羡赞道的。”
这老东西是打定主意讹上他了是吧。
百里安心中气结,面上还勉强绷着微笑客套的表情:“婚姻大事,怎可儿戏。”
“当然。”苏观海拂袖一笑,正道魁首的气度端得是不凡:“若兄台无此心,苏某人自是不可行那强迫无礼之事。”
他朝着百里安歉意一笑,笑容颇为诚恳自苦:“只是身为人父,总一心想着能有一人能够许吾儿一生情深,护她周全,慰她心安。
吾家靖儿道心冷寂两百余载,仙陵城夜宴上,我见她难得与人同桌共食,心中惊喜万分,这才说了有失分寸之话,还望兄台见谅。”
“苏混球你”尹渡风见他突然放弃,不免焦急失色。
苏观海则回了一个微笑给他。
看着这老狐狸般的神情,数百年来磨合出来的默契瞬间让尹渡风领悟到了其中暗藏的真意。
他也装模作样地低叹一声,道:“看来是命中注定你我无翁婿之缘,罢了罢了,萍水相逢总是情,你我三人既做不成殷勤,那便做一回酒肉朋友罢了。来来来,苏混球倒酒,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苏观海飞快将三坛子酒拆封,推给百里安一坛后,打了个响指,让小二又上了二十坛店里最烈的烧刀子。
百里安那颗莲藕似的心如何看不出来这二位打得是何主意。
这分明是明压不成,想打着将他灌醉,诱骗写下什么字据的坏主意吧?
在两人的推搡哄逼下,一坛子竹叶青连敬带灌地进了百里安的肚子。
百里安历来酒量就不成,可这区区凡酒又并非是昆仑盛产的三清酒。
尸魔之体,不纳五谷。
今夜除了这凉酒入腹,胀肚难受外,百里安怕是还真醉不了。
索性应了他们的心意假装入局,正好,他亦有话要问这二位。
一桌子糕点分毫未动,三人便各自喝下一坛竹叶青,五坛烧刀子。
苏观海与尹渡风二人面上皆起微醺醉意,百里安也十分入戏地故意装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一脸苦色地摆手示意自己不能再继续喝下去了。
果不其然,在苏观海那只老狐狸的带领下,二人撕袖取笔,大手狼毫挥就之下,两份婚书就此新鲜出炉。
尹渡风腆着一张老脸,厚颜无耻捧上布帛婚书以及笔墨,笑道:“喝了这么长时间的酒,还不晓得你的名字呢?”
百里安摇摇晃晃,一字一顿道:“司尘。”
尹渡风故作听不清明,侧着耳朵道:“哎呀,兄弟你喝高了,舌头都大了,说的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清楚,要不你写下来给我瞅瞅?”
百里安不动,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尹渡风。
尹渡风:“”得,这小狐狸还是灌得不够多。
余下十五坛烧刀子,在尹渡风的吆喝声里,再度被瓜分各自入了三人之腹。
三轮酒斗过去了,桌子下的酒坛越堆越多。
到了下半夜,苏观海终于没忍住,打了一个酒嗝,吐出一口浓浓的醉意,脸上泛起的潮红如蒸红螃蟹一般。
而尹渡风,桌面上早已没了他的影子。
在第二轮的时候,他就已经掉到了桌子地下去见周公了。
百里安眼底的色泽却是愈发清明澄澈,他单手托腮,目光似笑非笑地给苏宗主继续倒酒。
终于,这位近百年来的历史英雄人物接不住酒杯了。
酒水四溅里,他的衣襟袖口被彻底浸湿。
因为醉意,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也开始浮肿变形,再也没有了半分儒雅稳重的气度。
他重重瘫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两只手臂无力地垂落在座椅扶手下,酒意彻底上头,浑然不知自己身处何方,口中细碎呢喃不轻。
此刻客栈已经打烊,四下无人,唯有暖灯烛照,四角炕桌下时而传来柴火噼啪声。
百里安扔了手中的酒杯,起身绕开桌案,来到苏观海的面前,轻轻推了推他,道:“前辈?”
苏观海并不算彻底醉死过去,他面色驼红,睁着酒意泛滥的双眼,神情显得悠然无力。
听到百里安的呼唤,他慢慢转过头来,神思不清地看着他。
不知为何,苏观海此刻的神情竟是有些恍惚。
他懒悠悠地啊了一声,抬起一只手掌,十分欣慰地在百里安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