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长公主虽在早年间生剜灵根,修为被废,可天下人皆知她身边有着黑、金、赤、紫四甲死士贴身守护。
那四甲死士出自于大秦帝国的清越剑府,清越剑府历代出帝师,上下共只有百人,百人皆是非凡神秘剑修,这四名精选出来的死士剑甲受秦国先帝之命,誓死守护长公主。
无人见过那甲胄面具下的死士面容,因为有幸窥之一见的,皆死于那剑甲之下。
有传闻,长公主身边的那四名死士,修为足以与天下盛名的十三剑之一并肩一战。
众人看着夜色之中幽然冷寂的暗甲,心知若当真行了无礼之事,强入马车,今夜怕是不得善果。
前来寻仇的为首者权衡许久,最终一挥枪旗,命人齐齐退下,只是眼睛仍旧死死地盯着那马车。
今夜虞楼杀人者性凶残,几乎屠尽满堂之客,若当真逃进这长公主马车里,避无可避之下,必然狗急跳墙,怕是会惹出一番动荡声势来。
既然这长公主不愿他们彻查马车,那就休怪他以她为饵,诱出敌影来了。
这里是云中,可不是秦国。
若她沦为那凶徒手中人质,可制衡不了他们。
在一双双严肃凝重的目光下,长公主与黑甲士撩开车帘,逸然入了车厢之中。
车上并无马夫,秦国皇家驯养的战马素有灵性,无人驱使也能自行拉车前进。
众人一路目送马车的离开,直至快要走出这条长街,都并未有半点异动发声。
领事者目光疑惑,难不成那凶徒当真不在长公主的马车里?
且不说长公主她没有半点理由去袒护一个杀人邪徒。
她身边的黑甲境界不凡,那人又带着一身伤势,若真在马车之中,黑甲士不可能察觉不到。
马蹄嘀嗒,车轮滚滚,最终,那辆标志着秦国皇室家徽的华丽马车消失在了这片暗色之中。
车厢内,一灯莹然,静籁无声,有淡淡的血腥味儿弥散在空气之中。
长公主赵文君端方而坐,目视前方。
黑甲士静默无言,身子如猫一般微屈弓,压在手掌之下的剑锋出鞘一寸。
但见马车行于木犀香里,一路霜林,月下长空,绿树阴浓,蝉鸣聒耳。
长公主平静注视窗外繁华陌上,端来香茗轻抿一口,淡声道:“阁下还想藏头露尾到什么时候?这会儿倒是不见虞楼那会儿的杀人意气了。”
一语落定,车厢静寂无声。
黑甲士面具下的眼眸冰冷如刀,拇指轻推剑格,杀机瞬间弥散开来
长公主用眼神示意她将剑放下,提裙起身,掀开车内座箱,橙黄的灯光映入阴暗之中。
血腥的气味儿愈发浓烈了,同时扑面而来的是玄水阵独有的凛冽寒气。
长公主缓缓蹲下身子,看着箱内蜷缩卧倒的伤重少年,恬静的面容带着一丝探究与趣意。
毫无修为的她缓缓伸出手指,临摹着百里安脸上的面具:“我听说,这人今夜是为寻鹿而来。”
“公主殿下”黑甲士神情担心,她在拍卖会上见识过了这少年的杀心残酷,惟恐他陡然惊醒伤了长公主殿下。
赵文君却自顾自地说道:“听说那只鹿儿来自于空沧山,有趣的是那紫金棺也是自无尽海中寻来的,古棺,鹿儿,还有这少年,你说他们之间有何联系。”
说话间,她手指覆落,解下百里安耳后的面具结扣。
啪地一声,面具松开滑落。
于此同时,重伤昏迷的百里安猝然睁开双眸!
铮!!!
黑甲士腰间宝剑悍然出鞘,那头百里安如一只陡然惊醒的猎豹,速度快得让人无从反应,翻身扭转,一只手绞住长公主的一只手臂,从地上暴弹而起,撞入她的怀中,以压倒性的力量扣住她纤细的脖颈。
“放开公主殿下!”黑甲士勃然大怒,却不敢妄动。
生死一线,长公主面色从容不惧,宛若不知自己现下危险处境一般,眼底只有失落。
因为她看清楚了面具下百里安的长相,并非如她预期那般。
“眼下你已经出了地下暗城。”
“是我救了你。”
“所以你还想这样掐着我的脖子到什么时候?”脖颈间冰冷的手指逐渐收力,她呼吸渐感困难,神情却依然平静。
她并不认为这个少年会无故取她性命。
至少,在虞楼之中,并未参与拍卖竞拍者,基本都活了下来。
她所身居于四层楼之上,可由始至终,她都从未出声叫价。
果不其然,在被那双鲜红的眼眸上下打量一番后,扣在她脖颈间的手掌慢慢松放开来。
长公主扭动了一下被抓痛的手臂,正欲起身,谁曾想眼前那少年忽然俯身倾压,几乎是将自己大半身子都用力贴了上来,脸颊凑近她的侧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