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睨了睨棺中古尸,目光里透着几分嫌弃:“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小子,这番瘦瘦弱弱的体格,真不知我家闺女是如何瞧对眼的。”
尹渡风虽有雅名,且是个十足的滚刀肉,虽说他与苏观海,剑主羽同为三宗道首,身为人间最强的千年仙人之一,可单从外表上看,浑身上下却无半点仙风道骨的气意。
他长方脸膛,鼻直口阔,粗发浓眉,端得是一副五大三粗的铁汉模样,再加之与生俱来的那种无所畏惧的表情,不像仙人,反倒更像是一个悍匪。
那风姿气度,与苏观海相差可谓万里。
苏观海微微一笑,虚托的手掌骤然落实,身后灼灼红莲的巨大气象层叠汹涌而起,化去对方凛寒霜意,绯红焰火的花蕊温柔拂动,朝着尹渡风的双脚伸展而去。
“既然渡风兄瞧不上眼,又何必横刀夺爱呢?这孩子好歹也是我相中的,如今由我带回南泽,也是再好不过了。”
尹渡风看着脚下蔓延而来的火光,眉头大皱,双脚一震,整个人飞跃而起,足下重踏,一座雪山虚象拔空而起!
他立于雪山之巅,浓若墨蚕的眉毛用力拧起,神情威严宛若雷神就怒:“少来这套!这短命的小鬼当年就是死在你太玄宗内!带他回去,你有这资格吗?!”
谷<spn>话音方落,尹渡风手握一团森森寒意入骨的光华,华若星辰闪烁,摊手之间,整间虞楼宛若数九寒冬,高楼之上的百盏灯笼在极寒的气意下,倾然而灭。
他掌心灵力倾泻而下,宛若倒挂的冰川瀑布,朝着紫金棺阔阔笼罩。
顷刻之间,古棺周围凝聚成厚厚的冰霜,冰内灵力流转蹿息,不允外人触碰!
苏观海缓缓地吐了一口气,道:“若苏某没有记错的话,当年将这孩子拒之门外的人,也是尹兄你吧?”
三宗貌合神离已有两百余年,可私下,苏观海与尹渡风的关系一直不算太差,他惯来唤他渡风兄,可若当他改口唤他尹兄时,则意味着他渐渐起了火意。
尹渡风讥讽笑道:“你以为你将这口古棺带回南泽,便能医好你家黑娃子的离魂之症不成?”
听到黑娃子这称呼时,苏观海眼底的火气更盛,言辞之间也是颇具锋芒:“即便我将此棺让给尹兄你,难不成尹兄还真敢带着这口棺送于小侄女?若真想解开当年立下的心劫誓言的反噬,到不如多费些功夫去寻一寻鬼门公子郑司阎的骨灰残灵,毕竟当年这可是尹兄你亲自则选的乘龙快婿啊。”
素来简单直接的尹渡风在吵架方面就从来没赢过苏观海这个阴损的家伙,听到郑司阎那个名字,他勃然大怒:“我看你这个老小子是皮痒了!”
他翻手一掌,震碎脚下的雪山气象。
崩山,裂雪,城欲催!
落石滚滚的雪崩大势让场间众人有种自己身临其境,化身成为茫茫天地之间湍流雪色大河里的细沙,色色可怜地被那强大霸道的气息吞灭包裹。
灭顶之灾!
这是众人心头在同一时间里默契浮现的四字形容!
人间最强的渡劫仙人,果真是与众不同!
问君台一寸一寸,以着惊人的速度下陷着,龟裂的痕迹愈演愈裂。
四层楼天字号房,窗棂前观战的三小姐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坐在沙盘前的傀儡人宝石做成的双瞳渐渐灭了明光,毫无生气地垂头歪座。
楼层一层一层地开始崩塌,木尘乱溅里,无数道身影从厢房中急急掠影而出,开始逃难。
玄字号房间里的秦国长公主立足不稳,蹙眉扶窗,心道苍梧宫、太玄宗的两位少主凑个面总是能打到一块儿去也就罢了,何以到了父辈这还不消停?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随着剑主征战沙场,意气风发的女将军,她的灵根早已被毁,身无灵力,更无修为。
寻常修士在这样的战斗波及下,尚有自保之力。
可她便是从这四层楼摔下去,怕也是得伤筋动骨有性命之虞的。
可长公主面上不见慌色,在她脚下地板震裂那一瞬,她身侧空间一阵扭曲变幻,一个黑甲人渡空行出:“公主殿下,臣失礼了。”
黑甲人将她打横抱起,身后一对钢铁羽翼破声而出,凌空几个飞闪,便离开了波及的范围以外。
对于袭面而来的寒重霜意,沈机白随意抬起手臂,支起一根手指,指尖前顿时凝出一层半圆的浅浅光膜,将那肉眼可见的霜气隔挡开来。
嬴袖便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被那余势正面扫重,猝不及防,吸进一口裹着尘霜的寒气。
冰寒的呼吸如含无数细密锋利的冰刀,割得他肺腑俱寒,几欲作呕。
他面容惨白,疼得身体巨颤,一颗心脏跳动地飞快,几乎快要震破胸膛。
那两位,再说什么
漫天袭地的厚厚严霜冰雾里,一朵灼灼红莲摇曳生姿,苏观海一步未退,脸上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