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不是有多了一个有趣的秘密。”
尊仙级别的神源化进了身体之中,即便只有半枚,其中充沛的灵水之力化作潺潺无尽、润物无声的春雨。
宁非烟所受的伤势,都在这温和养人的力量下逐渐治愈。
腹间血流不止的伤口很快结痂止血,周身无数伤口宛若蚂蚁爬咬一样,又痒又酥,显然正在以着惊人的力量自行修补着那些外伤。
她一手提起红妆的后腰腰带,向鬼笛童子打了一声招呼,道:“走了。”
鬼笛童子像是打包剩菜剩饭似的,将挖开的土包坟坑里,那半具骸骨一包一裹,跨在了腰间,挥舞着鬼笛就欢快兴高采烈地奔了过来。
宁非烟眉头一挑,看着它浑身坟头阴土的脏兮兮模样,眼神不由有些嫌弃:“你偷人家尸体做什么?”
若是打牙祭的话,挑选的‘开胃菜’也未免太过于重口了些。
鬼笛并未搭理她,下巴很是高傲地一抬,便跃进宁非烟的影子里,气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蠢猫这都养得什么鬼宠,同他那讨喜的模样性子可真真是天差地别。
说到那只蠢猫……
宁非烟抚平颊边被风吹乱的鬓发,手不自主地轻轻揉了揉腹间结痂的伤口,眼睫轻垂,眸色深远。
如果……他知晓了这里头装着的是舍魔利,而非是他的孩子,真不知他会作何想法呢。
对于此事,宁非烟不愿念至太深细想,提起红妆,伸手招来一只滕根,托载着她的身体,将她送上巨大的桃花树。
这棵参天巨大的桃花树,迎风疯长,夜风一阵寒似一阵,漫山遍野的桃花红了,在缭绕的云雾里皆是灼灼的芳花,仅一棵桃树,却宛若开出了十里桃林的巍峨大气模样。
桃树枝芽伸进了一望无际地云海里,滚滚的云流翻花而过,气势磅礴,宏伟壮观。
百里安担心御剑离了此树,错位了空间,与云容二人徒步攀行,二人身法决计不慢,很快,便相并爬上了桃树半中央。
脚下生着桃花绿叶的树枝粗细交织,且韧性极强,即便是两只粗细的树枝,落脚下去,发出咯吱的声响却也决计不会折断。
在断崖之下,那群穷追不舍的魅魔们似是隐隐忌惮这棵桃树的气息,在越爬越高的过程中,百里安发现在林梢之间穿插飞舞的魅魔越来越少。
而她们的模样也变得愈来愈奇怪,原先在断崖下遇见的魅魔多少还有些人形,而随着登高树林,这些魅魔三手五足,兽瞳尖牙,愈发不见本心的畸形模样。
而且她们不会轻易地发起进攻,绕着树枝盘旋飞舞片刻,便会收拢翅膀,像是一只发光的碧绿蝙蝠,倒挂在树枝上开始休眠,周围的雾气围聚过来,在她们身上凝结成了一层宛若琥珀流浆般的固态液体。
果真是,一方妖帝陨亡,灾祸横天,一片深远灵秀的山高之地,竟是被邪化成了这副鬼蜮般的模样。
“小心一些,这些栖息树中的魅魔比起崖底那些强太多了,尽量莫要惊扰到她们。”
云容举目看天,随着渐行渐远,临高而至,举头之下,天空仿佛挨得极近,那一轮残月也渐形大圆之势,如水的月光里落拓着一道遗迹的轮廓。
遗迹的一扇巨门虚虚掩着,开了一角,门前插着一把银白的大剑,正抵着门角间,阻碍了界门的开启。
握着那把银白大剑的,是一具身披盔甲的白骨战将,脊骨如剑般笔挺,插着一杆鲜红的旗帜。
云容知晓,那便是魔界的守门者。
百里安点了点头,神情亦是认真凝重。
魅魔天生灵体,爱以灵养毒用以自保或是采补双修之用,妖帝死后,这些魅魔们的身体以及体内的灵毒皆是受到了灾祸气机的影响,开始变异狂暴,故而变成了这般模样。
不用脑子想,也知晓这东西或许修为不算特别强悍,但可怕之处在于她们是不死之身,通体上下怕是到处都藏了剧毒,若是被挠上一下,咬上一口后果不堪设想。
云容亦步亦趋,不远不近地跟在百里安的身侧,忽然,她听到百里安状似无意地问道:“云容姑娘你似乎不怎么爱直接使用洗雪剑,大多时候都是御剑克敌多些。”
云容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将右手往袖中拢了拢。
她不是不能正常地使用左手剑,只是她右手已残,阿娆是知晓的,勉力使用多了必是会被她瞧出端倪,可她又不能在百里安与阿娆的面前以左手执剑克敌。
如此索性以灵力御剑对战,两只手都不用。
谁曾想百里安的心思竟是这般敏锐,云容并未加以解释,只是不动声色地应了下来:“我既已渡劫成仙,御剑威力总是比直接执剑劈砍来得强。”
“其实我有一事不解?”百里安侧过脸来,看着她,问道:“云容姑娘的修为境界似是与魔君不相上下,远不似像人间传言所说的天玺十三剑弱于魔界六河,莫不是在青铜门内时,云容姑娘您隐藏了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