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阵殿之中的魔将们重回战场,那么这场人海战术的消耗之战,对于他们蛮邪大军将会变得更为吃力艰难。
但一个一心想要保存自己底牌实力的魔族少君,司空悬笃定城门口那一战便将弥路的战火彻底敲击熄灭了。
战场上的退兵之将,若非压倒性的局面,怕是再难重回战场了。
魔君、蜀辞、葬心以及狱法魔将中的元老人物远赴四方,叫他十分忌惮的四河宁非烟也极为难得地身负重伤了一回,如今的皇城不堪一击。
却不曾想,遇上了这样一名古怪的少年。
原以为,君归宴上青叶世界的河主一战,这少年赢得不明不白,怕是多少有着运气的成分在里头。
况且新晋的首河修为不过刚破承灵之境,怎么看对于这样庞大的一场夺城之战,都难发挥出扭转性的力量来。
眼下这么一看,倒是他的失策了。
魔界史官册录记载,沧澜年间,首河异位,换主司尘,为祸国乱君之相,倒是所言非虚啊。
如此少年郎,不仅能够让魔君打破规矩,取得界之重宝长诀玉为嫁妆,竟是连如此秘之杀器都交托于他手。
看起来这位新晋的首河大人,比起蜀辞,可在魔君陛下的心中重要多了。
若是将这少年活捉于此,即便待到魔君归城,怕是也有了一道制衡之力。
心念至此,司空悬会心一笑,命人取来一把椅子,执旗端然坐下,连下几个指令,身后大军以着坚决而迅速的气势,训练有素地阵装其发。
而天空上那尊巨大的战车上的灰化点不断在扩散成灾,驾御战车的白骨仙人的身体也在伞面散发出来的侵蚀之力下一扫而溃。
但渐渐的,天玑伞的威力在那尊战车面前终究变得有些后继无力,万千紫色游丝齐齐大盛,将那半壁巨大战车切割成无数碎块,但这一幕反而更像是回光返照般,负隅顽抗。
司空悬沉声喝道:“举城皆可屠,唯有城头上那两人,必须给我活捉拿下!”
失了控制的半壁战车自他头顶轰塌砸落,司空悬头也不抬。
他身后的那只蛮荒巨兽昂首咆哮,头上两队紫黑色的利角滋啦吐雷。
两颗拳头大的雷团电射而出,将那举世无双的珍贵战车轰得支离破碎,玄铁垒块如崩塌的城堡般碎碎而落。
对于战车轰碎后掉落的石块铁块,身处于战场上的司空悬也未有那么多讲究去清理,周身散开一层濛濛魔气,不论是多么沉重的铁块残骸都一一被击弹飞出。
司空悬目不转睛地看着城楼上逐渐黯淡的战斗光辉,却未曾察觉,一块残骸碎石当头砸落下来的时候,并未被魔气推挡开来。
他周身夹起的魔气屏障随着那块碎石一同一分为二,剑光自切口中斜斜斩落,目标正是司空悬的后颈之处。
蛮荒巨兽发出示警般的怒吼声。
司空悬眼皮一跳,抬起一双幽邃冷凝的眸子,正对上百里安那对异常乌黑的眼睛。
他身下的铁椅崩裂,碎成无数铁屑碎块。
司空悬暴喝一声,屈指重弹,他掌下一枚碎块如铁珠般重击飞出,击碎剑光,正中百里安的头颅眉心。
这一指力极为惊人,但预测中血肉横飞的场景并未出现。
秋水寒刃的剑芒在烟尘中闪烁不绝,几乎是在击中对方的同时,那把在司空悬眼中上不了档次的秋水剑在他脸颊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口。
百里安在半空中急急一个后翻,足足被逼退百米才堪堪落地停下。
秋水剑为他念力牵引,在他周身飞旋转了几圈后,便自觉乖乖隐入指间碧水生玉中消失不见。
被人于千军万马之中近身所伤,司空悬眼中并未腾起戾怒之意。
他十分理智地看了一眼城头,只见驾驭那不知名的枪伞杀器的人不知何时换做了一脸笑意盈盈的四河主。
她看起来操控那把武器的熟练度远不如那少年,不知如何激活对应伞面与枪身上的符文。
三十六叶伞面的符文阵列,她只能有样学样地从他手中学来两叶。
如此反复利用这两叶扇面的力量,竟是骗过了他司空悬的眼睛。
执器人何时交替换下的,他竟是不知。
百里安抬手取出嵌入额头头骨之中地那片碎铁,鲜血顺着他的鼻梁一路淌下,看起来十分惨烈的模样。
但司空悬知晓,方才那一击并未给这少年带来实质性的伤害。
司空悬不禁动容。
这少年的肉身强悍力,怕是与他所养的那只蛮荒巨兽都有得一拼了。
司空悬周身亲卫队见他竟如此大胆,在这般巨大悬殊的战力下,竟然还敢反扑刺杀他们的主军师,勃然大怒。
甚至不等司空悬下达指令,他们就已经朝着百里安前后包抄而上了。
司空悬遥遥直望百里安,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