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若你不愿去在意逝者亲人倒也罢,可如今北渊妖帝复破开封印的第一件是就是报复北渊之森。
如今魅魔一族岌岌可危,无数族老族人都落在了妖帝的手中,还望你看在我侍奉多年的份上,将你的玉章借我一用。”
红妆口中的玉章乃是宁非烟的身份私章,正如昨夜百里安所阅的古秘。
宁非烟在成为河主数千年以来,亦是拥有着属于自己的古秘,而那玉章则是她执掌驾驭的那些古秘之中的暗部势力的信物。
随着她成为河主以来,魅魔一族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
可毕竟限制于自己的种族天赋,魅魔并不适合战斗,却能够安稳居于北渊之森,不受外敌侵犯。
其中绝大部分原因便是出自于宁非烟的那枚玉章之下。
旁人虽然不知宁非烟手中的暗部势力有哪些,又归于何方,却也知晓在北渊之森有着一股看不见的势力盘踞在黑暗之中。
宁非烟听闻她这样的想法,不由失笑出声:“你竟是想用我的天狼卫去救那群废物?”
听到废物二字,红妆怒道:“那是我们的故土,是我们的族人!”
宁非烟面上带笑,语调却是漠然的:“那你又可知,即便是君归宴上,我都并未舍得动用一名天狼卫。
如今你一张口,要的却是我的全部天狼卫,宁红妆啊宁红妆,你莫不是被那秽妖温柔相处了几日,便是觉得我也得同她一样,对你有求必应了吧?”
见她竟是这般无情,红妆心口像是被鞭子抽打凌迟过的一般剧痛,她紧紧抿唇:“北渊妖帝是为你而来,全族人都在为你逢难遭殃,你当真要见死不救吗?”
宁非烟托腮笑道:“什么是见死不救?那得先有人死在我的面前,我才有机会坐稳这不救的骂名啊。”
红妆凄然一笑,也不再多求多说,她将手中的斩骨刀收了起来,规规矩矩地朝着宁非烟行了一礼,恭声道:
“今日与四河主一别,怕是再也盼不到与四河主同归故里的那一日了,红妆生于北渊,也当死于北渊,你……好好保重。”
说完,她扔了手中的面具,满身风雨来,又满身风雨去。
殿内归落无声。
良久后,百里安缓缓开口道:“她受了伤。”
宁非烟嗯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翻柜寻了一套新的衣衫穿上:“妖帝苏醒,北渊沦陷,她从那般险境之中厮杀出来,不受伤反而说不过去。”
正穿衣服的宁非烟语调忽然一顿,不由回眸看向百里安:“听你这话的意思,莫不是想让我看在她受伤可怜的份上,将玉章给她?”
百里安摇了摇首,道:“就连魔君那般的存在也无法正面与妖帝硬碰硬,你将玉章给她,无非不过是替魅魔族多加争取一些时间罢了。
可是魔君若无万全之策,断也不会轻易出兵攻伐徒增牺牲,所以即便争取了那一点时间,对于局势也不会有任何扭转性的改变,而且……”
宁非烟勾唇一笑:“而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虽说我手中所掌的章棋天狼卫皆由我管辖,且绝无二心,纵然当今陛下出面,也未必能够让其听令。
但这一切终究是陛下赐予的荣耀与权利,她容得下我们圈养暗部,但绝不容许我们河主将手中的暗部势力无用损耗掉。”
她慢悠悠从乾坤囊中摸出一块玉制的私章,随意在指尖把看两眼后,将那凝脂玉白的章印凑近唇边轻呵晕润,然后转身在百里安胸膛处轻轻盖了上去。
玉章正好覆落在百里安心口处的那道剑伤上头,雕刻精致的白玉私章四壁雕刻着细细的暗纹线落,上方顶着异兽头颅,兽口衔蝶,造型古意。
宁非烟笑道:“但凡为我所掌的暗部者,身上皆落印有兽口中的蝴蝶印记,一来这象征着某种归属权,二来,也利于魔君陛下的监视,如若这蝶印无端消亡过多,陛下便能第一时间知晓。”
百里安瞧着她这一时兴起给他印章子的动作,本还以为是她惯用调戏人的小情趣。
可一听她手底下那么多暗部身上几乎都留下了这章子蝴蝶的印记,百里安心中难免有些不适别扭。
宁非烟将他不满的表情尽收眼底,露出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来:“如何,我给你盖个小印,你可喜欢?”
“去。”百里安不高兴地拨开她的小手,伸手就要擦去身上的印记。
可是低头一看,胸膛上落着的描金淡印,却并非是蝴蝶的图案,而是端端正正的篆体小字“烟”。
他诧异抬首,恰好瞧见宁非烟那妖精唇角轻勾,正慢悠悠地将自己的小章子收会乾坤囊里。
瞧着她那笑得极其不正经的勾人模样,落在心口里那冰凉凉的触感宛若被羽毛撩过一般,又痒又酥。
他又开口问道:“虽说对于北渊之森的妖帝祸乱,如今按兵不动是理智的选择,可你当真不想管此事了吗?”
宁非烟穿好了衣衫,坐在妆台前对镜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