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为代价,来保他渡劫平安,以镇祸乱灾兽。
说白了,弥路自己贪一时之快,种下了恶因,却无力承担,希望旁人为他食下这份恶果。
可宁非烟又哪里是一个甘心屈服于命运的人。
这些年,婚期一拖再拖,弥路能够忍至今日发难,也无非是看出了宁非烟暗中与魔君不合,又重伤孱弱,此时正是趁虚而入逼婚的好时节。
他又怎会甘心放过这次机会。
二河葬心道:“若是殿下与四河主早日完婚,以成就阴杀阳补之势,殿下之困境自可迎刃而解。
恰好,方才得司星魔官占卜,殿下何不借着陛下的光,将喜事一同操办了去,对我魔界而言,也可称得上是双喜临门了。”
旁观的众人如何看不出来二河葬心与少君殿下有意施压,一些有心之人不由也纷纷附和起来,表示极为赞同。
弥路少君眸光一动,强压着眼底的欢喜之意,道:“本君觉着二河主此话在理,不知非烟怎么看?”
女魔君目光微瞥,看见百里安正低着头,手指轻轻转动着满酒的玉杯,不知在想些什么,似是对于弥路与葬心的逼婚之举,不甚在意。
红妆一时间也没了对策,她急于出声反对,却被宁非烟打断道:“殿下既有心娶妾身,这自然是妾身三生之幸,妾身自无反对之意。
只是近日以来妾身为蛟龙所伤,毒以侵入肺腑,也不知日后还能有多少岁月可成活,又何必白占这少妃之位,叫殿下为妾身伤心呢?”
一番话说得有条有理,临危不惧,还未等弥路变脸。
她面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意,话锋一转,道:“听闻二河主从我阿娘那得了一只秽妖,若取这只秽妖元灵给我,当可解体内之毒伤,护我平安。”
对于宁非烟能够提前知晓秽妖落入他手中的这个消息,葬心并不意外。
毕竟秽妖本就出自于北渊之森,近年来秽妖被抓捕屠杀得厉害,濒临灭绝,而得宁夫人馈赠的那只秽妖又实属珍品,得之不易。
葬心笑着摇了摇首道:“杀一只秽妖不难,可是取秽妖元灵,四河主是不是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秽妖一身污邪之气应体而生,那是魔族都不愿意沾染的诅咒恶畜气息。
故而这种诞于北渊之森的妖邪,人人摒弃,得而诛之。
而秽妖元灵正是集那秽气精元之地,若是强取元灵,必遭那污邪之气侵体,百世难除。
这东西就像是一滴散发着恶臭的污墨,谁都不愿意沾染。
宁非烟微微一笑,道:“若非如此,妾身又怎能知晓殿下待我又是否真心呢?”
弥路一怔,不解道:“非烟此话何意?”
宁非烟眼眸微张,分明滴酒未沾,可那双含水的眸子好似饮了酒一般,紧紧勾住了弥路的心:
“殿下若是愿意为我杀妖取元灵,以证心意,十五日之后,妾身自然愿意与君成好,过往岁月,自当尽心侍奉君身,永不背弃。”
永不背弃。
何等诱人的四个字。
弥路为此动心了。
虽说秽妖污浊气息一旦侵体,难以根除浊息,但青铜门下的灾祸邪兽他弥路都敢犯下大逆不道之罪,将之引入体内。
这小小秽妖的污浊气息即便入体,被那灾兽吞噬也不过是瞬息之事。
对旁人而言斩杀秽妖的确是一件极大的麻烦恶心事,可对于弥路而言,那当真是为他量身定制一般简简单单。
他哈哈一笑,畅意道:“若能保你平安,莫说这区区一只秽妖元灵了,即便你是要那北渊大帝的妖心,本君都愿不惜倾尽一切代价,为你达成心愿。”
此番发言可着实是惊了众魔的心。
弥路少君对四河河主竟是用心至此?竟然连秽妖都愿意为她斩杀取元灵。
二河葬心发出无奈的笑声:“殿下您娶得美人归,可真是害惨了属下我啊,这秽妖我寻之不易,就这么一只,给您就这么杀了,可真是叫人心疼的紧。”
弥路笑骂道:“二河主何时做事这般不大气了,不就是一只秽妖吗?来日本君还你百只就是了,如今这只可是非烟要的,二河主无论如何可都不能吝啬了去。”
葬心无奈投降:“好好好,我当给了殿下的便是。”
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枚铃铛,葬心握在手中轻轻一摇,铃铛应声而碎。
随之四名赤头小魔凌空而现,手握锁链,拉动这一座铁色牢笼,落入宴会台面之上,供人观赏。
牢笼是由千年精铁所制,上头贴满了来自人界仙门里得来的净尘符。
其中关押束缚着一只浑身血迹脏污,观不清容貌的秽妖,铁链绕在她颈中几圈,牢牢缠住。
四肢皆以铁环圈缚,双手被高高吊起,两条腿以着一个畸形别扭的姿势勉强吊站在牢笼之中。
她身上伤势之重,以后背尤为显著,不知是落了怎样的酷刑,衣衫被鲜血湿透,色泽变暗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