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
不管了,自己先傻为敬吧。
如此不着调的混账话,换来人家姑娘反手一巴掌大耳瓜子都不为过。
苏靖收了脚步,脑袋为不可查地疑惑微歪了一下,那两只可爱的兔耳朵也齐齐随着微微轻晃起来:“嗯?”
百里安觉得自己傻极了,蠢透了:“啊,那个不是,我的意思是”
“嗯。”
她的声音轻轻传来,如轻花沾水,不留痕迹。
竟是应了!!!???
虽然声音语调极轻极淡,但的确是用心思考后再回答的这个问题。
她慢慢侧过一张玉颜,乌黑黑的眸子凝视着百里安,两只耳朵交错相互轻跳了一下。
“喜欢的。”语气轻轻,不含情绪,却又无端撩人。
百里安的目光再次被那只耳朵所吸引,如被蛊惑了一般,傻言傻语接连的往外蹦,完全不计后果的脱口而出:“你莫走,我种胡萝卜养你一辈子。”
听到一辈子那三个字的时候,苏靖眼眸微张,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深深凝视着百里安。
有那么一瞬她目光里含着一种近乎隐晦的温柔,却如流水般而逝。
两百年了,足够她活得明白通透了。
她折身在床榻边缘挑了一处干净地儿缓缓坐下,任由百里安红着一张脸拽着她的手腕。
她面上一派平静地缓缓提起袖口,雪藕般的玉臂间,一点熠熠朱砂如玉瓷错点般落印在肌肤间。
那是女儿家的守宫砂。
她看着百里安逐渐呆傻然后陷入窘迫的表情,心中积累的阴郁不知为何淡去几分。
苏靖眼底含着一抹微不可查的柔柔浅笑,面上倒是一派湛然冷清,一本正经道:“如此,我可还能吃你一辈子的胡萝卜?”
百里安脸如火烧,看着榻间痕迹,近乎口吃:“可可可可是”
苏靖风轻云淡得一瞥,道:“那夜我肚子疼,你不是不知晓。”
百里安整个人僵住,反应过来:“所以,这只是”
苏靖端得是静然正经的模样在那胡说八道:“嗯,月信来了。”
亏得她能够一本正经地将女儿家的羞人事说出来,模样还甚是大方得体,没有觉得丝毫不妥。
百里安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他烫手般的撒回了手,窘迫尴尬的情绪瞬间蜂拥而至。
天哪,他方才再说什么浑话!
居然要用胡萝卜去养一名正道仙士之女。
快快一刀杀了他吧!
苏靖淡然收手落袖,看着整个人快要蜷进被窝里藏起来的百里安,她眉眼染笑,清浅美丽得令人心颤。
只可惜,百里安未能瞧到,当他脑袋重新从被窝里探出来的时候,苏靖眼眸又恢复了以往如墨点落般的清冷模样。
百里安心中疑惑还是没能等到开解,他唇齿酝酿良久,低声道:“那个苏靖姑娘。”
“嗯。”她淡淡应道,疏离冷清之中却隐含着耐心。
“我怎么没穿衣服啊?”
“”这个问题还真是难到她了。
“还有我腰又是撞哪了吗?为何浑身无力得紧,你喝了三清酒也是这般吗?”
“”
苏靖眼睫覆落,平平淡淡地一句话给他打发了:“我亦是喝醉了你又不是不知晓,你衣裳怎么没的,腰是怎么软的,我怎晓得?”语气里,隐隐起了几分小脾气。
百里安心惊胆战地想着,莫不是他喝醉了还撒了酒疯?
他瞧了一眼叠放在床头整整齐齐的衣衫,心中便清楚这是苏靖的作为。
她人真好,还帮他叠衣服。
百里安扯过衣服,躲进被子里去穿。
穿着穿着,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声音从薄被中传出:“苏靖姑娘,你的斩情剑好了?”
苏靖手指微僵,这才想起方才那赌气的一剑,她不动声色道:“斩情很是争气,自己撑了过来。”
百里安心道它好了不起,不过海妖之藤这个大麻烦算是解决了。
一番简单收拾,他穿好了衣衫,正要掀开被窝,这时苏靖带着几分凉意清爽的声音轻轻响起:“胡萝卜不贵,很好养的。”
被窝掀开,偌大的寝殿空荡荡的,哪里还见苏靖的半分身影。
百里安愣愣地跪坐在床榻上,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她那句话的意思?
胡萝卜不贵,很好养
她的好养是指自己,还是指胡萝卜?
如若是自己,可为何要与他这样一只毫无干系的尸魔来说。
如若是胡萝卜她又为何要同他来着重强调这件很平常的事?
百里安心情凌乱,愈发看不懂这位白衣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