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海禾就将一份离婚协议书郑重其事地递到了文远的手上。她的要求很简单:离婚,但朵朵必须归自己!
之所以这么做,是她敢赌文远舍不得女儿,不仅是因为品晶已经失去生育能力了,更重要的是朵朵一直是他心尖儿,他舍弃了全世界也不会离开朵朵。
即使舍不得女儿,那就离开品晶,女儿和品晶只能选其一,海禾自信这招“以退为进”的方法定会让文远无处可逃!
的确,文远无处可逃!无论选择品晶还是回到原来的家庭,他都将背负着道德的十字架。最近品晶倒没有胡搅蛮缠,而是品晶的父亲在海禾递交离婚协议的前天也找到了他。
本以为品晶的父亲会狠狠地羞辱文远,并站在正义的一方谴责他给品晶带来的伤害。
但令文远没想到,不仅没有任何埋怨,而且言语肯切地给了文远最为优沃的条件:只要文远离婚跟品晶组成新家庭,他愿意在深江区最中心地带用全额买下一间高档商品房做为嫁妆给他们,就算文远净身出户也不怕。甚至表示还有能力用自己的人脉将文远调入教育局,以求他事业上更好地发展。
文远早就从品晶口里得知她父母做生意挺有钱,但没想到这么有钱。他也明白这些生意人都是十分精明的,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是意识到跟文远一起,是品晶目前最好的出路。
如果文远抛弃了品晶,这类生意人也会有各种手段让他身败名裂。
本来,文远还想再考虑一段时间,但海禾的离婚协议却逼着文远不得不做出决定。
他无法决定也无法面对,无论是哪一种选择,自己都是生活的失败者。第一次真切地感到自己是那样的懦弱和无助,被现实一步步地逼到了墙角,他需要静一静。
在海禾递了离婚协议书第四天,文远就去外省参加一个为期两星期的音乐教师专题培训。海禾之前并没有听说有这个培训,在这个节骨眼上显然是文远临时报名参与的。
海禾并不想点破,由着他去吧。
可是没过几天,她却收到了翔宇妈妈发过来的一张照片,上面赫然是文远一个人倚靠在堤岸边看江景。在远处灯火和江波涟漪中,文远那立体的面部侧影,英俊生动得如同杂志封面的模特。
翔宇妈妈发完照片就打趣道:“杨老师,你丈夫真是帅啊,哪个女人见了不动心呀!”
海禾并没有心思跟她闲扯,直截了当地追问照片来源。
原来是品晶在朋友圈发的照片,被翔宇妈妈看到了,就直接转发给了海禾。
翔宇妈妈在告知事情来龙去脉的同时,又以过来人的身份不断地嘱咐海禾坚持立场,不能轻易把老公拱手让人,要作持久战的准备。同时又帮着海禾痛骂了品晶一顿,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海禾的军师。
翔宇妈妈是品晶的老邻居,有她的微信也正常,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会这样帮着自己,而对品晶毫不留情?许是她曾经也是因为丈夫外面有女人而离婚,经受同等遭遇的女人最懂彼此的苦。
海禾此时对翔宇妈妈有了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逛江岸,看夜景。呵呵,结婚这么多年,自己何曾跟文远做过这些,无非是为他洗衣做饭生娃带娃。什么培训,原来是跟品晶过甜蜜的二人生活去了,而自己还傻乎乎地幻想着文远回到自己这边来。
海禾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愚蠢,这种愚蠢让她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就在海禾在焦灼中寝食难安的几天里,意外收到天菲的喜帖。
喜帖上新郎的名字是陌生的字眼。在深江区,所有女孩子结婚一般都会订婚再结婚,很少有直接结婚的。
天菲这喜帖来得太过突然,让海禾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恍惚间,天菲跟谢老师的交往还在昨天一般,今天怎么突然跟别人结婚?
许天菲并没有多少解释,只是淡淡了吐出了一句话:“海禾姐,我经历了三个男人,不想再折腾了,我只想结婚。”
“我只想结婚”这几个字,就像是沉淀在胃的深处,形成的那层又厚又黏的东西,又像那些陈年葡萄酒所产生的沉淀物一样,散发着让人难以消化的味道。海禾没有再劝阻,只是心里默默难过。
傻姑娘,不要以为结婚是情感的终结和归宿,那将是另一个开始,需要耗费大量的精神和气力。带着这样的疲惫去开始一段新的生活,这日子又怎么会快乐?又想着自己的处境,恨不得一字一句地吐露婚姻的艰难。
许天菲要结婚的事情很快在学校传开了,因为没有任何的铺垫,大家也是一片惊愕,课余时间也是议论纷纷。张巧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出天菲的老公是一个出租车司机,据说家境也不怎么好,开的出租车还是租赁的。
“越找越差啊,这姑娘没福气。”老大姐郑惠琴叹气道,“谢老师虽说矮了点,丑了点,但毕竟是复旦大学的高材生。现在这个老公,没家境没事业,估计文化程度也不高,这也太将就了吧。我真不知道天菲是怎么想的,再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