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到了,但文远和朵朵都没回来,打电话询问才知父女俩还在忙。
因为合唱团的演出衣服本来是今天下午送过来,但临时有事耽搁了些时间,大概晚上七点钟才送到,所以合唱团的队员们干脆在学校统一吃晚饭,等试了衣服再回家。
海禾挂完电话有点发愣,看着自己辛苦做的晚饭,心里不是滋味。
如果自己不主动打电话给文远,他不回家吃都懒得通知自己一声,好像自己真的只是家里的一个保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海禾没什么胃口,匆匆扒了几口饭就算了。
还没来得及洗碗,文远又打电话过来了,让海禾将衣柜那件表演小提琴独奏时的深蓝色演出服送到学校里来有急用,就匆匆挂掉电话了。
一听是急用,海禾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就赶紧找出那件深蓝演出服,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实验小学。
来到实验小学时,音乐室里挤满了学生和家长。
显然这时演出服刚送来不久,家长们都忙着给自己的孩子找地方试穿。因此,海禾此时走进教室时,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看到了文远在音乐室的一角正在和一个大男孩正交流着什么,旁边坐着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双手托着腮,正全神贯注地听着他们的交淡,这副面面显得如此安详和有质感,跟周围那嘈杂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
海禾认出那个女老师,她是实验小学另一位音乐老师,好像姓沈。海禾在教职工才艺大赛时听过她唱歌,她的一首《山路十八弯》声音嘹亮高亢,惹得台下一阵叫好。
海禾径直向文远走去,把手中的衣服递给他。
文远接过衣服,转手递给旁边的男生试穿。然后转过脸对海禾说:“朵朵正在我办公室换演出服。你去看看,大小合不合适。”
海禾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话,就往文远办公室走去。
望着海禾越走越远的身影,文远的眉头不觉皱起来。
海禾的头发只是简单地盘在脑后,有许多细细的毛发沿着鬓角挂下,并不整齐。脸上更是脂粉未施,不知怎地今日显得特别蜡黄瘦削。身上的这件衣服实在太皱,颜色不白不黄,看上去旧旧的,衣服的右下摆很明显有一块略黄的洗不掉的印痕。
出门也不换件像样的衣服!
毕竟是到自己单位里来,这里有那么多的家长、孩子以及同事,这种形象出实在很煞风景。
海禾也是一位老师,为什么就不能讲究一点,非把自己往大街上那种没文化的农村大婶形象上靠呢?
海禾很少来实验小学,同事、家长、孩子们并不怎么认识她,本来文远还想介绍一下她,但现在觉得多此一举,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是她的妻子,自己只想离她远点,甚至觉得她令自己难堪,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妻子看上去能够明艳大方?
他甚至后悔为什么叫海禾送衣服,他宁愿自己跑一趟。
海禾帮朵朵换好衣服重新回到音乐教室时,发现音乐教室里已经站满了换好衣服的孩子们。
海禾本来还想跟文远说几句的,没想到文远一见她们,就宣布所有的同学再彩排一次,看看穿着演出服的效果。海禾收回嘴边的话,只好默默地坐在一边。
孩子们按照原先的队形排列整齐了,那个大个子男孩出现了,正穿着文远的衣服,原来他是指挥。
也许是穿了演出服的原因,孩子们表现得特别投入。文远没有现场指导,只是在一旁看着他们。
朵朵正站在第一排的正中间,她目视着前面的指挥,嘴巴一张一合地,投入的表情显得特别可爱,海禾此时心中升起一种满足感。
她再看看文远,文远先是注视着表演的孩子们,然后扭头跟旁边的音乐沈老师在轻轻地讲着什么。
显然他们的交淡很开心,海禾看见文远的脸上正绽放着一朵笑盈盈的花,露出洁白的牙齿,显得五官更加立体生动。
海禾多久没见过文远这么灿烂的笑容了?是在朵朵出生前?还是在结婚前?又或者好像从来没见过似的!
不知为什么,海禾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心酸和醋意来。
彩排结束后,文远就让沈老师处理关于演出服的后续事情,自己则带着海禾和朵朵,在众人关注他们之前,先行离开了。
在开车途中,文远假装不经意地问海禾:“你出门怎么不换一件衣服?”
海禾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形象引起了文远的不快,不假思索地答:“我正收拾碗筷,你就打电话过来,让我马上送衣服,我看这么急,就来不及换,赶紧出去了啊。怎么啦?”
文远本来还想对海禾讲讲衣着的重要性,但一看海禾的样子又忍住了,他了解海禾,只怕说也白说,倒惹得大家都无趣。
于是文远把话题一转:“没什么,随便问问。对了,我今天接到爸的电话,已经把那间老房子拆迁的合同给签了。他不要房子,准备全部要现金,不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