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光柱笼罩范围里面。
方云汉抬头一望,双眸之中反照出极光似的奇景,脸分毫不曾动容。
他左掌一抬,掌心中黑白二气盘旋成太极图,就在一错眼之间急速扩张开来,挡住了那道辉烈光柱。
太极图如虚如幻,平平淡淡,像是一层连寻常雨水都挡不住的幻觉影像,但是那足以洞穿山丘,轰击地底的高热脉冲光柱,却始终突破不了这一层薄薄的界限。
“单纯说是能量的强度,还算不差,可惜,没有足够的灵性意志贯注其中,就算再翻一倍,对我而言,也不过是雨后清风,过而无痕罢了。”
说话之间,方云汉手的太极图一收一放,包含于其中的武道意志,强行侵入了那道光柱,驾驭着其中的力量,分散开来,转化为无损无害的温润灵气,反哺于这片狼藉的林地。
太极图越升越高,就像是一把硕大的雨伞,所过之处,将光柱顶的四散分流。
暴烈的能量从边缘处流淌下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温润的光辉,甚至会绕在方云汉身边,轻柔拂动,再垂入地面,渗入土壤之间。
十八名盔甲死士,无法再维持风暴的形态。
暴风像是被撕裂成四五份一样,刹那间溃散开来,而他们的身影,在暴风之间略一摆动,就重新掌握了平衡,相继对着方云汉俯冲而下。
离体而去的爆裂元气,无法对这个目标造成足够的伤害,那么,直接以物质进行的冲撞,总是无法回避的杀伤。
速度的一个是刑十六,他俯冲下来的时候,乌黑的身影,就像是一道从半空中斜刺下来的天神之戟。
在比声音快出六倍以的状态之中,他还能施展出一招将战甲元气汇聚于手部的拳法。
破空元手!
空气像是水银一样,被他的拳锋劈开,轰出一条足够身影洞穿而去,不受更多气流摩擦阻碍的真空通道。
然而这样的天神之戟,在刺到方云汉身边的时候,只见他右臂极致的舒展开来,大开大合的一翻一砸之间,便折掉了“戟尖”。
刑十六的身体失去平衡,头颅向下,背部撞开空气,以几乎不逊于刚才冲刺过来的速度,换了一个方向斜射出去,在地面划开长长的沟壑,掀起了两排如围墙般的土浪,撞到了荒山脚下。
这个时候,其余十七名盔甲死士,也已攻至方云汉身边。
如果把那一刻的景象放慢三百倍,让普通人也可以看见的话,恐怕所有人都会惊呼出声。
他们一定都会以为,接下来要发生一场惊天动地,无可挽回的大冲撞。
但,方云汉只在一旋身之间,那十七名,向着同一个地点冲刺过来的盔甲身影,就全都变更了方向,在互相碰撞到之前,折射出去。
方云汉的速度,要比他们十七人更快,却显得更加游刃有余,多变而从容。
他在拧转身体的过程之中,双臂刹那间换了十七次动态,或以手刀,或以推掌,或以手背抽打,或以手肘横砸。
那十七名身披重釉战甲的死士,就在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各中了一击。
这些人被打出去的时候,甚至还保持着之前出招的动作,但是,有人已经变得头下脚,有人已经从腰部对折。
还有人,从肩裂开一道缝隙,斜着破裂到腰间,在爆射出去的过程中,身体就变成了两个部分,砸到地的时候,也是在两个方位掀起烟尘。
第一邪皇停步在远处一个山头,看着这场战斗,不禁双掌一拍,低赞一声:“好。”
这披发的刀客,就像是在观赏一场友人的表演,实在是提不起半点紧张的感觉。
天下会的“三十三刑天”,凶名之盛,使多少武林宗派,番邦小国,望风而降。
这个时候,他们之中一大半的成员聚集在此,本来就算是第一邪皇,也要慎重以待。
可惜,当与这些人对比的目标,变成了方云汉之后,他们的凶恶、武力,就都显得渺小起来。
就像是成了配合演出的泥雕工具,只能随方云汉的心意而颤动,被轻易的在指掌间拨弄,哪里还能残存一点威风?
土浪惊起、散落。
残破的盔甲里有银光一闪。
三十三刑天的一条守则——釉甲不全,与身虹化。
十八具盔甲里面的重釉,本就失去了完整的约束,又受到战甲主人的刺激,像是不分先后的就要爆裂,把盔甲、死士甚至是这整片地区,都湮灭在直冲天际的虹光之中。
只是他们的光刚刚开始闪烁,方云汉便已一脚重踏地面。
震荡的力量从这一步之间传开,把分处于十八个方位,深陷于泥土,镶嵌于山脚,甚至掩埋于地下的盔甲躯体,全都震半空。
一道太极图,在方云汉双掌运化之间张开,陡然加速旋转,快到黑白二色难以分辨,几似化作了一道灰色的漩涡。
漩涡向天一翻,十八道残影银光,一并被吞入其中。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