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之间的景物,无论是岩石还是水流、丛林。
此刻都被笼罩在一种像是无边无涯的影响之中。
呼啸虚空的律动,扬起时,所有的景物都会变得有些模糊失真,低伏时,万千景色又回归清晰的状态,就连一片嫩叶之上的纹络,都会变得格外的醒目。
而这一股练虚境界的律动,正在起伏明暗之间,完全向着唐介灵周边汇聚。
十轮纯白的日光在上空盘旋,配合下方的黑白阴阳鱼图,形成一个巨大的波动源头,就连空间,似乎也在这种情况之下微微膨胀、扭动着。
虽然看起来四面都是出路,但是以空桑教主的眼力,可以肯定,他周边那些看似空无一物的地方,已经被扭曲的空间力量包围起来。
身处于这个环境之中,就像是处于一个能把世上任何一种材料都化为飞灰的烘炉之内,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唐介灵捧镜聚气,眼眶之中,一双盈盈发光的眼白,以极高的频率闪烁起来。
经纬线的角度,在他的眼中变化不休,每一次闪烁,眼中呈现出来的,都是被那些线条分割过后的、截然不同的图景。
单只是这样的烘炉围困,或许给唐介灵有一点时间的缓冲,还能够再找出破法。
毕竟,不算那些被冰封的岁月,他修行的时间也已经有几百年了,其中踏入天地之桥之后的光阴,都已经不止一百八十年。
在这样的人生阅历之中,哪怕是最平庸的一种招法,也会记录下来,于意想不到的时机里面,发挥出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所以
方云汉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时机。
太极图骤然收缩,十轮日光一起坠落。
充斥着壮丽、神妙意蕴的一幅风景,轰然坍塌,构建成这幅景象的所有力量,牵动着群山之间的天地元气,对准同一个位置冲击过去。
闪烁不休,变换不定的眼白,在这一刻停顿。
空桑教主的身影,被彻底的淹没在这个冲突最剧烈、元气流向最混乱的范围之中。
嗡!嗡!嗡!嗡!
那一片无限璀璨、无法直视的区域里面,传出了如同金铜器物震颤的声响。
白帝诲光宝镜的影像从中浮现出来,两只手掌紧随其后探出,把这面镜子合在双掌的中间。
其中,一只左手按在镜面之上,五指指尖的纹理紧紧扣住镜面,一下旋钮,就把这个光滑银白的镜面,从青铜色的镜框之中给扭了出来。
不过,这青铜镜框的底部,也极其光滑、明亮,同样可以当做镜子来使用。
这一下,这面宝镜就一分为二,左手银镜,右手青镜。
空桑教主把这两面镜子相对而立。
他做完这几个动作的过程,迅捷无比。
即使是在如此混乱的太极阴阳、圣火之气,联合冲撞爆炸之中,他的双臂血肉,已直接被蒸发成一层层发光的粒子,牵连着属于天地之桥的精粹元气散逸开来。
这个做事的过程,仍显得万分的稳定,甚至清晰。
于是,银镜之中,照出了青影,青色的镜面上,则照出了白色的镜影,两面小一号的镜影里面,又有更小一号的镜子影像。
双镜相对,无限嵌套。
,帝鉴无疆!
这两个镜面,就像是化作了两个无底洞。
当这两面镜子往两边一拉,顷刻之间,就有足够把整座云守峰炸成碎片的磅礴力量,被吞入其中,消失不见。
咕、咕、咕
仿若无底漩涡,吞江饮海的声音,在一眨眼之间,连奏七次。
这一片被圣火照耀着的区域,顿时变得不知道暗淡了多少。
虚空之中的心神律动,如篱如梳,再度横扫而过,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便要将天地自然之气,再度化作圣火,点亮群峰之间的辉光。
“寄意天地,巧夺造化为己用。”
唐介灵麻衣生烟,从光焰最为黯淡的一个地方漂浮现身,手中双镜趁机一合,再度照出经纬线。
“好个旁门之道,当真是我小瞧了你,不过你要想凭这种力量来杀我,也是痴心妄想,万无可能!”
他叹息一声,“可惜现在看来,今日这一战,我也确实奈何不得你了。”
东南西北,横竖交织的经纬线,忽然隐去了一部分,只留下一束平行的线条,从大地的此方,延伸向极远的地方。
空桑教主在这些线条构成的通道之中浮现,一步之间,仿佛就去到了视野的尽头,身影急剧的缩从这一片危险的区域,跳脱出去。
他顺线而起,乘线而动,弹指一刹那,就越过山头,驰掠丛林,从山野落向城池。
空桑教主刚走,在这片山林间,就有一点淡淡的血光浮盈起来。
刚才的战斗,因为有着太极图约束的作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