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着实罕见。”
他放下茶盏,说道,“如我这样的俗人,其实也只是求一个清清白白的名声,力所能及的,叫治下百姓能过得安宁一些罢了。”
谢非吾喟然说道:“谢某与龙相国所想,颇为相似。上古之人与当今时代的人,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差别。我也只想叫上古遗民能有一个安定的生活,能够不出意外的融入当前的时代。”
龙稼轩说道:“这更是我们朝中上下一致的愿景,只不过时代的隔阂,终究还不是这样容易消磨,还得请谢先生与符离圣女多加费心。”
“这一点,各位可以放心的交托给我。”
谢非吾流露出自信的意味,说道,“而且现在的外部环境,其实是有益于两个时代的人文融合的。”
“当年魔宗六脉,势压半壁天地,不知道曾经谋划过多少种祸及万民的狂妄之举,而如今,他们魔宗的徽记,成为早于我们现世的红莲梦境,人人都怀疑他们与当年那场灾异有关。”
“正魔的对立,其实正在走向空前激烈的程度,以之前的消息来说,魔宗显然已经把西海对岸的陆地化作他们的巢穴,那魔宗以外的上古之人,与大齐天然就站在同一个立场。”
这个说法龙稼轩也是同意的,他之前,之所以会主动邀请唐介灵入府,一来是真的想要亲身体验一回,所谓的空桑教义。
二来,就是因为,他经过一些观察和消息的汇总,判断出可能是因为魔宗的压力,唐介灵做事还是非常克制的。
而且他还可以借此,继续试探谢非吾,搜集一些蛛丝马迹,摸清这些人的真实意向。
“我大齐如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啊。”
一声感叹,一语双关。
龙稼轩端茶送客,“运送那些冰封之人的队伍,应该今天就会抵达招贤馆,谢先生也有要事要去处理,龙某就不多挽留了。”
“谢某告辞。”
不久之后,谢非吾离开了相国府。
他踏出府门的时候,原本在门前大街两边,静立的那些空桑教徒,已经排成一道长长的队伍,追随着唐介灵的足迹离开。
这个队伍的尾巴,在右边的街尾游去。
谢非吾跟着走了几步,看到唐介灵寻了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似乎是觉得,那处地方的树影、阳光正好,便直接盘膝坐了下来。
这位空桑教主虽然是一身麻衣,但却干净雪白,不染尘埃。
任何人如果能够穿着一件干净到这种程度的衣服,就算本来不爱洁,也会变得有点洁癖。
可他在这大街边上,不知被多少人踩踏过的青石板上坐下来的时候,全不在意。
等所有的教徒也都面朝着他的方向,学着他的动作,盘膝坐下。
大街上,上千人的身影几乎不分先后矮下去的时候。
谢非吾的目光,与空桑教主的眼神对上了一刹那。
“武道天地人,术道山河星。圣贤弃空桑,舍道奉神明”
宣讲的声音在这一条空荡的大街之上响起。
两人的视线错分,谢非吾继续走向城外。
空桑教主是在讲道,也是在等待。
他是在等待一个大齐朝廷真正信任的人。
当那个人失败的时候,大齐的朝廷就算不彻底沦为附庸,也会开始,主动配合唐介灵的传道。
谢非吾也在等。
等那个人失败的时候,他就会成为大齐这边唯一的选择,仅有的臂助。
到了那时,彼此之间的不信任,也就不再重要了。
招贤馆也就会得到大齐更大力度的配合,暗地里,必定还要比空桑教得到的配合更多一些。
唐介灵捧镜而坐,谢非吾孤身出城。
酒楼上的陈五斤莫名轻叹了一声。
无题小和尚用手撑着侧脸,偏过头来看他,说道:“今日平安无事,你不开心吗?”
“本来是该松一口气的。”
陈五斤说道,“只不过,现在的这种平安无事,就像是火药的引信已经被点燃,但还没有爆炸的时候,拖的时间越长,反而越让人煎熬啊。”
还是因为,力量的落差,实在太大了。
西海之上的那一战,不管是因为借助了法器还是什么,都足以证明,第四大境的上古之人,是有能力当场引起海啸之类自然天灾的。
一城的百姓,在此等强者面前,似乎连充当工具的价值,都不一定有多么充足。
他们曾经接受的文化,养成的性格,也是当今时代的人完全不能了解、无从揣测的。
如此充满未知的生物,似乎根本就不能算入人的行列之中。
非人的存在,就算是下一刻忽然动了摧毁全城的念头,又有什么好意外的呢?
所以他们的态度再怎么平淡、友好,也还是会让人患得患失。
“这就是我们与魔宗的差别。”
无题小和尚好像看透了陈五斤的心思,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