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是灵鹫宫了,就算是针对一些小帮派的时候,也不妨多做宽仁姿态。”
依方腊本意,凭丁春秋的实力,这一次出动,应该可以成功侵吞少林、全真。
但这个星宿老怪,跟辽国、西夏都有所勾结,做完这些事情之后,等于是打破朝廷容忍的底线,必被朝廷不遗余力的针对。
在此期间,已经足够明教与灵鹫宫,彻底分个胜负,并消化失败者的残余。
但是这个重阳子的出现,彻底打乱了盘算。
星宿派灭的太过突然,大宋境内,头号心腹大患的名头,怕是就要落在明教头了。
这个时候,明教还敢跟灵鹫宫开战的话,何异于取死之道。
方腊的右手放到腰后,似握非握,从大拇指到小指之间,一根根手指依次弹动。
这是他在做出一些过于谨慎令自己不悦的决定时,才有的习惯。
每一次他做出这样的动作时,其实也就意味着一次小小的受挫,要靠手指的灵动来放松心神。
“一切,等我去终南山这一趟有了结果之后,再做定夺。”
方腊侧身吩咐的时候,忽然微微一顿。
他意识到自己又做出了那个习惯性的动作。
长此以往,这样的动作,就几乎要成为一种可以揭露自己真实心情的标志了。
一念及此,方腊负在腰后的右手五指,猛然一握。
那条蜿蜒的小溪,似乎随着他这个动作,绽放了一下光芒。
方杰等人的阴影投在地,则乍然有一刹那的扭曲,仿佛无知无觉的影子,正抽长游动于这些碎石之间。
这种异样的变化,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去吧。”
十里寒溪一侧,明教众人奉令行事。
几个时辰之后,一封信送入灵鹫宫。
送信的明教弟子进去没多久,就被化作冰雕,震出宫殿之外,在悬崖的云雾之间,碎裂成满天冰晶。
那位灵鹫宫主人,喜怒无常,心中毫无“不斩来使”的意识。
但也就在片刻之后,天山童姥巫行云,已率众下山。
她们不曾理会一路偶然间遇到的少许明教部众,一路直往终南山去。
方腊的队伍,则与之遥遥相对,二者之间总保持着一个恰当的距离。
在方腊他们出发之后的第三天,又收到了一则消息。
“全真派,要换掌教了?”
………………
“换掌教?”
从开封府赶往终南山的道路,展昭也接到了这个消息。
他身边那个皎皎贵气的少年郎听了,满目诧异之色,从展昭手中接过了那张情报,展开一看。
“不但是要换掌教,而且为这个新掌教准备的接任大典,就在六天之后,怎么这么急?”
两人各自骑在马,并肩而行。
展昭微笑道:“也不算是太急,毕竟因为之前星宿派的事情,大半个江湖中的人物,都已经聚集在终南山中,余者也都在赶去的路。”
“六天的时间,足够把该请的人物都请到,也足够我们赶到了。”
江湖名垂已久的南侠展昭,也已经是年近不惑,但外表看起来只像是二十出头。
唯独身那份沉着的气质,与身边的少年郎对比之下,更透露出夜雨风云的十几载沧桑所得。
那少年郎与展昭,其实从前只有过几面之缘,但这一次一同赶往终南山的十几天里,一同经历星宿派的种种伏杀。
男儿意气,肝胆相照,他早已把这南侠视为家人一般,也不做虚饰,直言道:“展大哥,你怎会不知我的意思,我是说这换掌教的事情,本身太着急了些。”
“这位重阳前辈现身以来,还不足十日吧,他有救全真于水火的功绩,若有心掌教之位,又何必急在一时。这样一来,只怕反而引人诟病。”
展昭摇了摇头,说道:“江湖不同于朝堂。这山野草莽中的毁誉,只是一时的事情,风云起落,瞬息万变,些许他人的猜忌,在武林道,有很多人是根本不放在心里的。”
说着,展昭若有所思,道,“而且你既然知道这位重阳道长是不必着急的,那么着急的,或许是另有其人。”
“是啊,这里面最着急的人难道不该是我吗?”
那少年三分真七分假的长叹一声,手拉缰绳,说道,“降龙木暂且得以保全,但边关还是十万火急,我们要是再怎么慢悠悠的走下去,只恐我肺腑之间,都要被这股火给灼痛了。”
“丁春秋既然身亡,他的那些手下总不至于还有那么尽忠职守,咱们这回总可以快一些了吧?”
说吧,三关兵马大元帅杨六郎之子杨宗保,扬鞭抽下,座下骏马痛嘶一声,四蹄翻飞,绝尘而去。
“确实,总不能连这一回接任大典都赶不。”
展昭也策马追去。
………………
展昭说的不错,方云汉是不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