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火枪兵的装备更新换代,分发到各地,这些海盗几乎已经没有谁敢登陆作战,最多也就是在海上拦截一些商船。
这回居然突然涌出了过万人的贼军,还已经击败了水师,即将攻陷永汲城,着实令人意想不到。
就在这个老人沉思的片刻之间,刚才野猪逃出来的那个方向上,丛林之中有几个精壮汉子追了上来,其中两人去处理野猪的尸体,另外几人则来到老人身边。
“师父,这可是个大家伙,是留着自己吃还是移交给当地官府?”
传令兵看到了这些人,才隐约明白过来,刚才这只野猪在林子里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原来却是在逃命。
黑衣老人摆了摆手,说道:“你们留两个人在这里,处理这头野猪,其余人分头行动,去通知岳天恩他们,告诉他们永汲县那边有贼军攻城,数量过万,而且占据很大优势,事情恐怕有些蹊跷,我先去看看。”
黑衣老者燕子冲又看了一眼那个传令兵,手一挥,“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啊,是。”
传令兵还有些搞不明白对方的身份,刚应了一声,就觉得一阵强风乍起,吹的脸皮有些生疼,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等他再次睁开眼看过去的时候,那黑衣老人已经不见了。
永汲县,距离这片丛林地带,有十五里之遥,永汲西侧城墙上,当地县令与驻军统领,都是脸上一片惨白。
“这伙贼军,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城墙上下的喊杀声,绵绵不绝,震耳欲聋。
一方自然是当地的守军,然而另一方,这也完全不像是什么海上的盗匪,军容整肃,士气高涨,足足上万人的军队,身上的制式甲胄,质量不亚于大齐这边的精兵。
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从海上袭来的军队绝不可能是什么海盗,但是另一种猜测,也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一些。
“西大陆的军队吗,他们疯了?!”驻军统领换了弹夹之后,举起火枪,又射杀了下方的一名敌军士兵,惨白的脸色既惊且怒。
东西这两座大陆,虽然从千年之前就已经隐隐有所交集,但无论是东大陆还是西大陆,即使是最雄才伟略的帝王,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另一片大陆征服。
没别的原因,实在是因为太远了。
即使是到了最近几十年,有最博学的向导,最好的造船工艺,要从西大陆来到东大陆,也要半年左右的时间。
而且在这半年的时间里,海上的种种风暴、迷雾,足足有九成的可能,会使人一去不回。
即使是有一个如大齐这样强盛的王朝,倾全国之力,铸造一支宏伟的船队,又要考虑到后勤等问题,真正能够派出去的士兵,最多也就十万人,能抵达对方海岸的人数,估计还要少一半,这一半的人之中,能身心健康、保持战斗力的,又不知道还有没有一半。
最后的结果不过就是赔上整个国度的未来,让两三万人,到另一片言语不通、水土不服的大陆去送死罢了。
但是,不管这些“贼军”以后会死的有多惨,至少眼下,永汲城估计是守不住了。
驻军统领心里破口大骂,又一次举枪瞄准,忽然觉得一道亮光晃了眼睛。
就在他身边,扑哧一声,一大蓬鲜血,溅了他满脸。
刚才还站在这儿的县令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两片尸体,和一把钉在地上的银色双刃战斧。
呼!
银色的披风在墙头上挥舞,一个身着银色盔甲的高大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穿过了整个战场直接跳上了城墙,从城墙外侧最高的地方俯下身子来,一手拔起了战斧。
一根还在冒烟的枪管指向了他的脑袋。
来自金原公国的银袍战将罗在心,转头看过去。
满脸鲜血的驻军统领,睁着一双充血猩红的眼睛,扣下了扳机。
一颗金属弹头旋转着从枪管之中飞出。
城墙之下,此时此刻,一万多人的军队遍布在周围,有的正在死命地攀上城墙,有的正成群结队的在厮杀,将刀子斩入对方的体内,而枪头还没有从敌人的要害拔出来,又会有锋利的铁器,破开盔甲,劈开血肉。
永汲城西侧城墙竖立之地,从城墙的最南端到城墙的最北端,从护城河外到护城河内,无论从哪一个方向看过去,已经到处都是兵器碰撞、鲜血洒落的图景。
而如果把视野放到更远一些的地方,在海滩上,在海面上,大齐水师的两艘楼船残骸、上百艘小船,正在熊熊燃烧。
天上的云层,好像也被这些滚滚的黑烟熏成了暗淡的颜色,附近的天色随之黯然。
还有一部分敌军操控着他们的楼船,驻扎在海上,每一个人都在眺望着远处的战场。
在这一片天空之下,天是灰的,海水被火光照得暗沉沉,如同黑色,大地,则是深沉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