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色长靴一顿,停止旋转。
东皇太一身边的神光线暗淡,消散,脸上也流露出了无法掩盖的疲倦,但他一停下来,一振眉,就立刻又有了精神,充满了气魄。
“精彩实在是精彩。”他赞叹着,叹息着,感慨着说道,“不过现在,你还有机会靠近我吗?”
隔空真气之类的手段,对神光线完全无用,方云汉想对东皇太一的动作造成阻碍,唯有近身肢接。
然而现在,他们相隔百米,东皇已经有所戒备,而方云汉的损耗比他更严重。
无声间,一条细丝从东皇太一指尖垂下,反照着月光,显出淡金色的光泽。
曜灭九辰,即将再出。
“你错了。”
方云汉缓慢的呼吸,调整着疲惫的肌体,一双眼睛却在此时亮的惊人,不是因为内力产生的金色光华,而是纯粹的神采,一种心智上的光明。
“不是我要怎么接近你,而是”
风吹得急,周边被切割过的那些大树,正在缓缓倾倒,八百米以内已经没有一颗完整的大树,或者有一颗能够高过他们腰际的石头了。
这些持续的,惊人的杂声之中,方云汉的声音却吐得缓慢,掷地有声。
“你现在还能接近我吗?!”
东皇太一的眉头轻皱:“我何须接近你?”
他正准备要灌注天地之气,捋直了那一根细线,再发出曜灭九辰,却觉得身体一阵僵硬,眼中不由得流露出稍许愕然的神色。
方云汉抬起一根手指,指向东皇太一,笑道:“你已经中掌了。”
在东皇太一黑色的衣袍上,甚至也是黑色的双臂皮肤上,有数十个手印,分布在不同的位置,若隐若现,忽明忽暗。
正是这些掌印,限制了东皇太一的动作。
在最基础的武学理论之中,就有这样一句话,叫做拳击至皮,掌击至里。
这句话,虽然有些偏颇,但在武人间,也包含着一定的道理。
虽说在凝练、凌厉方面,一向是刀剑之气更胜一筹,但是论到渗透、依附,入物无声,潜而不发的特性,那必定是同等档次的掌法,更为擅长。
方云汉抛舍刀法剑艺,用掌法与东皇太一继续对战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之后的战斗策略。
在那之后的每一招、每一掌,都是他在试图将自身的力量,沾染到东皇太一身上。
这绝非是一个简单的目标。
他若是凌利双剑在手的话,自然也会被东皇太一选择其他应对之法,想要碰触真身,千难万难。
而且还有一点,若在平时,东皇太一身周五行气合成一体,心神意念如同星光通照周身百骸,无一处遗漏,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都会被他提前察觉、扼杀。
但是,今天晚上的这一战之中,五行法术机关接连被破,移五方神咒暂且变动失衡。
而东皇太一为了施展出曜灭九辰之剑,意念的力量,又竭尽的凝聚在手中的物质之内,换取无物不破的极致锋芒。
他对于身体内部的观察感应,早已削弱了不止一层。
而方云汉的掌力,就在这个过程中,一点点的附加上去。
“我用了七百多种手法,真正与你产生肢体接触的,却只有一百四十一次,有机会寄存劲力,使其残留在你体表的,只有三十三次。”
方云汉慢慢的解释着。
他也对东皇太一的表现感到惊赞激赏,这个对手在整场战斗中的心情波动都少得可怜,甚至是包含着一种愉悦轻松的姿态,就算是再危险的时候,也没有真正的紧张起来。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没有用尽全力。
实际上,像东皇太一这种性格,如果他在战斗中出现愤怒、羞恼之类的情绪,恐怕反而没办法把力量发挥到十成十来。
就像现在,那一点愕然之后,东皇太一已开始律动心神,使周遭天地之气汇聚,如潮浪冲刷而至,要冲散残留在他体表的那些劲力。
之前的战斗中,为了将灵活提升到极致,避开我的神光线,他必然也就没办法将力量优势发挥出太多,这些残留掌力,在他再度向我杀来的过程中,我就能冲散。
东皇太一心里是这样想的。
但在他这样想的时候,方云汉指过来的那根手指,旁边其他四根手指也已经伸开,化作一个轻松自然舒掌的形状,向前一推。
“但这三十三个掌印中的残余劲力,已经足够我用于完成道、还、太、虚!”
练虚境界之后的感悟,灵台方寸的第一篇章,道还太虚。
于此,首现尘寰。
这一篇章的特性,并不是击断、打碎、轰灭这样毁坏性的力量。
而是仰天等风雨,润物细无声,光阴过一日,谁知昼夜去,这样的消逝、融化、归还。
东皇太一身边正要汇聚汹涌起来的天地之气,就像是凌晨时分刚要从床上爬起来的懒人,打开了一瞬间的精神,又迅速的衰颓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