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合上些许,语速越来越快,说道,“但是这样一来,你的心神就被劫数彻底的混入此方自然之中,你将被这座山束缚。”
黄石公脸上欣然之色,转为些许惆怅,说道:“对。”
“意思是说你以后不能离开这座山了吗?”
楚南公这时候走近了些,松了口气,听了几句,插话说道,“也无妨,活下来的话,总有更多的可能。”
“但是今日这一聚,终究是东皇胜了。”黄石公叹息道,“再没有人能阻止他与秦皇的约定,妨碍他去寻得天书。”
楚南公笑道:“你不要忘了,还有纯阳道长。”
他说着,目光看向方云汉,却见方云汉手指关节用力的顶着眉心,双眼紧闭,渐渐唇色发白,竟然是一副越来越虚弱的模样。
“这!”楚南公惊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黄石公说道:“东皇这一手对练虚境界来说非常凶险,但纯阳子,并不是练虚境界。”
楚南公点头道:“所以他该是不受影响,不,他应该是大有所获才是啊。”
“但问题在于,他离练虚这个境界太近了,而且他太习惯思考。”
黄石公摊开手掌,望着手心里的那块碎石,说道,“三流的武夫,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也不想知其所以然,而真正有些资质,又有追求的习武之人,总会习惯性的去思考,衡量优点缺点,找寻进步的路径。”
他看向方云汉,“寻常的练神,看不懂东皇的经历,即使同样看到了那块铁片,也只会重复东皇的路径,跟在他的背影后面,永远无法真正达到练虚。”
“但纯阳子有他自己的道路,得到东皇的经历,一开始还不觉得,可只要一动用内力,就会下意识地思考这一招的优劣,联系到东皇太一的修行经验,陷入无休止的借鉴对比之中,彻底的迈向练虚之境。”
楚南公想起来了。
他当年见过黄石公突破到练虚境界的过程,那并不是一刹那的顿悟,而是在明晰自我道路之后,长达百日的静养。
在静养的过程中,不断的思考每一点细节,持续的调节自我心神,去适应虚空中的天地律动。
“看来你想起来了。”
黄石公说道,“这百日是一个蜕变的过程,全部的身心,都会被脑海之中关于天地律动的辩证想法所占据,没有一点思考其他事情的余地。”
“而纯阳子刚才,居然还想顺便参悟虚空劫的奥秘。”黄石公抛下了那块石头,“他这一分心,便伤神了。”
楚南公又问道:“既然是他自己的思考,难道他不能,选择暂时不去想这些东西吗?”
“走向练虚的途径,是一个成长的过程,不同于平时的思考。”
黄石公解释道,“就好像一个人从婴儿长到十八岁,你觉得他能自己选择停留在哪一岁吗?”
“但这一点伤神,其实也不要紧,他只要安静专一,很快就可以恢复过来。而且,以他那不合常理的根基,等到百日练虚功成,应当会比我和东皇初入练虚之境时,强大得多。”
楚南公静静的点头:“可如果天书真的存在,到时候他再强,也是晚了。”
“是啊,再强也是晚了。”
黄石公长叹一声,站起身来一挥袖。
这一挥之后,他脚下就传出了沉闷而宏大无比的声音。
之前黄石公与方云汉一战的时候,山上其实已经出现了不少裂缝,近乎有崩塌的危险,而此时,随着山体微微震动,那些裂缝,竟然愈合了。
不只是那些通透于山体内外的大裂缝,就连地面留下了一道道沟壑,也像是被自有生命的泥土蠕动着,填平,重新生长出了一片片青草。
淡淡的花香像是从未经历过任何破坏,依旧弥漫过来,山上的美景恢复如初。
楚南公惊羡地看着这一幕,折下了刚生长出来的一枝梨花,道:“渡劫之后,居然能有这么高的提升,练虚的境界,当真妙不可言。”
黄石公负手看花,只有叹息。
因为虚空劫的缘故,他现在已经与这座山峰混同一体。
一座死的山峰只会挨打,而且内部遍布着无数大大小小的缝隙,可能被练虚武者全力轰出几招,就会出现泥石流、塌方,甚至大面积的崩毁。
但是一座几乎活过来的山峰,内部种种力量彻底凝聚归一,就算是来上五六个之前黄石公那种程度的练虚武者,也未必能撼动了。
可惜再大的提升,离不开这里,又有什么用?
“东皇太一”
数息之后,黄石公断了心里叹恨的念头。
他不是会沉湎过去的人,再多情绪的起伏,就像水上的波纹,终究会归于平静。
一次失利就要认败的话,这也绝不是他的性格。
既然虚空劫真的能按照之前的构思来化解,那么也一定有办法走出这种困境。
黄石公垂眸想着:就算赶不上东海仙山之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