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给人任何虚弱的感觉,他的身高超过在场所有人,筋骨强健,老而不朽。
就算有一条完全不透光的深红色布带,蒙着眼睛,也给人一种睡熊寐虎似的威胁。
此人,就是刚才田言在两位堂主之外,单独点出来的典庆前辈。
朱家的脸谱,此时是一副以红白为主色调的图案,看起来时刻含笑,人畜无害,走出小镇之后,先向田虎等人还礼,才道:“早听说大小姐的察言观色之功,能料敌先机,洞彻虚妄,果然不凡呐。”
田言彬彬有礼,道:“朱家叔叔过奖了。大家同属农家,即使有所竞争,最多也只是对手,谈不上为敌。”
朱家闻言,低声的笑了笑,也就顺势拉近了称呼,说道:“田言侄女刚才的话,说的有理。”
“取得荧惑之石,是农家全体的责任,不过施展地泽阵法压制这块石头的热力,必定会大耗内力,为防众人都在虚弱的情况下遇到秦兵截杀,咱们两边,还需各留下部分人来戒备。”
田言并无反对之意,说道:“是,我们”
“慢着!”田虎看他们两个聊的旁若无人,好像这两个才是此处决断者,心中不满,喝断谈话。
他气势汹汹向前跨了两步,越过自家侄女,营造出一种独对朱家等人的勇悍,道:“你我两边,都参与布阵取石的话,这石头拿出来之后又归谁呢?”
田虎这么一喊,两边气氛不由紧张许多。
田言想要劝他几句,只是秀气浅粉的嘴唇刚刚张开,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一时语塞。
周围的所有人,亦同时生出玄妙的错觉。
仿若周围突然多了什么,于是所有的东西都受到影响,慢了一拍。
风吹的缓了,众人衣袍在风中拂动的速度慢了,每个人的呼吸都轻了,却又更清晰了。
充斥在众人耳中的声音,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呼吸吐气,以及渐渐扩大起来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
田言的眼睛睁的更大了些,眼中多出了金色镜面一样的光泽,代表着察言观色之功,已经催发到顶峰。
她看到对面的朱家,脸上的面谱正在变化。
代表着圆滑的红白图案,正在转变成代表着忧郁和严肃的深蓝色。
也许这是他的脸谱替换最慢的一次,田言在这一刻,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每一丝脸部纹理上,原本的颜色淡去,浮现出新的色彩。
但是察言观色,找不到异变的源头。
咚咚!咚咚!咚咚!
心跳和呼吸的声音更加高昂,众人的脸色,都在向着惊疑、不解,甚至向那少许的惊恐转变。
无法理解的力量作用在他们周身,找不到源头,无力抗拒,甚至难以清醒的意识到自身的异样。
田赐正在努力的尝试抬起他手中的剑,在他后颈上别着的那个风车,转速慢到了几乎停住。
就在几乎彻底停住的那一刻,风车的速度又加快,一切恢复正常。
但是由迟缓,恢复到正常的那种落差,太强烈,以至于所有人的动作,都在这一刻,突然加速些许。
有的向前踏步,有的忽然抬手,有的身体后仰。
田言就是身体后仰的那一个,她在身体后仰的同时,视线自然上扬,看到了站在她前方的田虎头顶,突兀多出了一个东西。
还没看清那是什么,她已经不假思索、不敢迟疑、不能停滞的喊道。
“上面!!”
声音的传播很快。
所有人都做出了应变。
但几乎每个人都在动作的那一刹那,觉得头上微微一颤。
笃笃笃笃笃笃笃!
十几个木雕,瞬息之间,接连出现在这些农家高手的头顶。
农家的一流高手,蚩尤堂主田虎,都没能躲过这个木雕,其余人等虽然也号称高手,但大多要比他略逊一筹,又怎有能逃过的道理?
但却还是有两个人,闪过了来自上方的攻击。
一是田言,二是朱家。
田言修有强化双目的奇功,第一个察觉到异常的来源。
她在刹那间的一扭身,更展现出农家无人知晓的高明轻功身法,如鱼飞空,如剑入水,横移到十尺之外。
一个雕成狐狸形状的木雕,从半空中悠悠飘落时,还追着她的轨迹,向前一段距离,才自然而然的落地。
至于朱家,他能逃过一劫,并非全因自己的功力,而是因为站在他身边的典庆,忽的一只大手横去,挡在了朱家头顶。
其结果就是,典庆一人身上,落了两个木雕,一个在头顶,是个将军像,一个在手背上,雕的是一只圆滚滚的熊。
典庆原本是兵家披甲门的绝顶高手,横练硬功,已经达到了浑身上下无一处破绽的程度。
当年秦灭六国,他在战场上连接了十三辆战车的正面冲击,毫发无伤。
论战力水平,其实他才是朱家一方最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