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从不是正门的地方潜入小圣贤庄,就跟来一观。
乔装改扮,又借小船遮顶,高渐离他们自以为隐藏的很好,正讨论到紧要关头的时候,突然一句“人宗”入耳,心中所受的惊吓可想而知。
高渐离和盗跖立刻便要转移,逍遥子却不慌不忙地捻了捻胡须,道:“两位先走吧,老夫倒是想在这里多听一听,看看今天小圣贤庄这场论道会如何发展。”
“这”高渐离迟疑。
盖聂也说道:“那我留下来陪同逍遥子先生吧。”
“也好,有你们两位联手,就算被围住,也不难脱困。”盗跖露出了窃笑的表情,“不过,既然两位不走”
逍遥子会意,大度的笑道:“如果我们吸引了罗网的注意,两位大可以趁机换个方向,也潜入小圣贤庄,看看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那就这么说定了。”盗跖双手一拍,身影已经在小船之中消失。
高渐离怕他冒进有失,向逍遥子和盖聂说了一声多加小心,就也赶忙追去。
逍遥子戴上斗笠,走出船舱,立身船头,望着河流岔道边,那堵高墙上的人影。
小圣贤庄之内,晓梦大师在水面上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身边光尘微散,下一瞬间,就出现在长桥之上,手挽名剑秋骊,道:“道家三百年前,就因理念之争,分为天宗人宗,非天非人,便非道家之人。”
方云汉不以为然:“大道无形无名,求道无宗无派,天宗人宗各执极端,加起来,也不过道之一隅罢了,怎敢妄谈非道?”
“天视万物,何曾因人间万事而动容?盖因人之生死喜忧,于天地而言,如同朝生暮死之蜉蝣,并非恒常之物,便是远道之秽。抹除妨碍,心向有常天地,才是求道至理。”
晓梦说道,“不依至理,自然非道。”
“晓梦大师所说,未免偏颇。”一个中气十足,朗然清晰的老者声音,传入小圣贤庄,在每一个人耳中听到的音量都是相等,也说不清是从何方传来。
那苍老声音说道,“道在人行。一切道理,都是在人生百年之中体悟总结,若不注重红尘人心,近天而远人,必是歧途。”
赵高手背上又有一只小蜘蛛爬出,在扶苏身后悄声道:“这是人宗的传音之法,来者当是之前曾力助墨家的人宗掌门逍遥子。”
“哦?”
扶苏听罢,竟然一笑,抚掌说道,“逍遥子先生,竟敢不顾危机,来此发言,今日论道盛举,看来超乎预期,既然如此,不如再改一改规则。不论个别心态,不以单人辩驳,各自阐述全宗之理,无需针锋相对,只需畅所欲言。”
他看向高墙之上,“道长是今日之变的主因,不知对这样的安排有什么意见?”
“公子所说的局面,倒是唤起了贫道初始的期待。”
方云汉轻巧的站起身来,左手拿着葫芦,背后长剑解落,右手拄剑说道,“好。那现在开始,各位,无论墙里的墙外的,不可擅动,也不论敌意,一同来说一说你们心目中最为推崇的那一脉道理。”
这年轻道人说话的时候,扫了一眼赵高。
赵高手背上,那只可以为他传讯,调动罗网杀手的蜘蛛,顿时失了生息。
他身上其实还暗藏了近百只同等的蛛类,但也都在这一刻偃旗息鼓,似乎元气大伤。
狭长如红线的眉毛跳了一下,赵高眼神阴寒,嘴角却笑得更加柔和,翻手抖落了那只死蜘蛛之后,就静立扶苏身后,更用眼色止住了原本已经要有所动作的六剑奴。
他心中默念:无名无派的道士?呵呵呵呵,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方云汉一人立在墙上,像是分隔两般天地,墙内湖水归静,亭子四周竹帘静止不动,连茶杯中的茶叶升降旋转的速度都减缓了。
儒门的寻常弟子,把呼吸也放轻。
而在墙外,本来同在河上乘凉的那些小船游客,突然纷纷升起了浓厚的归家之情,就近靠岸弃船,成群结队的向两边远离。
只剩下逍遥子与盖聂的那艘船,还在水中央。
方云汉先看向儒门一方:“大家都在小圣贤庄做客,就让伏念先说。”
伏念环顾四周,心知如今的局面,推辞礼让实在没有什么必要,拱手之后便开口直言。
“儒学浩瀚,但也有枢要,或许可以用琴来做个比喻。琴是天地之正气,山川之精神,其宫商角徵羽,如同仁、恕、礼、诚、孝,琴之五音协调,琴曲千变万化,总可悦耳,君子得此五德,行事千策万略,仍是正道。”
“而五德之中,以仁为首,不但是个人修持,也可以是国之方略,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运之于掌上。”
“很是理想。”方云汉葫芦一晃,道,“儒家已过,接下来,还由晓梦来说?”
“天宗之道,我已说过。”
秋骊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