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愕然发现自己以为足够斡旋的余地,实际上,只是一层吹弹可破的薄纱,在达成利用的目的之前,已被刺伤、炸伤。
方应看这一退,金面人身上气势陡振,原本就如同山中老罴的躯体,好像又拔高了几分,顶天立地,金鼓齐鸣,右手往旁边一探,手掌像是穿入烂泥中一样,轻易刺入了正厅中的一根柱子里面。
金面人右臂一抬,这根柱子底部当即断裂,上端则顶着房梁,捅穿屋顶。
传说古有天生神力之人,能倒拽九牛尾,托梁换柱,今日,这金面人竟以一臂拔柱而起,单手掷出。
倒退出去的方应看,距离正厅还没有超过十五米,突然听到了好像上百个瓦罐同时炸裂的声音,眼中看到正厅屋顶上大片青瓦滑落,顶出来一截圆滚滚不知道什么东西,接着,刚才他自己撞出来的墙壁洞口里,有一条粗大的影子一闪而过,洞口直接扩张了两倍大小。
一个圆盘似的影子用难以想象的速度贴近了自己的脸,与那个东西的速度比起来,正在飞快后退的方应看,简直就像是一只蜗牛。
他已经不得不拔剑。
一道血光从剑鞘中飞出,切入了那面圆盘的时候,方应看心中才醒悟,那圆盘实则是一个柱体的顶端。
柱体破空的轰然尖啸,这个时候才传到方应看耳朵里。
圆柱被血色的剑劈开,两片柱体被剑气从劈开的地方抵出了一个越来越大的角度,从方应看头颅的左右两边擦过,但是这飞来一柱的速度太快,还是有木刺擦伤了他的脸颊,火辣辣的痛感,如同被烈火灼伤。
变成两半的柱体去势未止,直接击穿了二十米之外的后堂墙壁,没入其中,接着,就传出一声像是几十层犀牛皮遭遇重击的闷响,大捧的木屑,带着烧焦的味道,从墙壁的两个洞里面反卷出来。
方应看受此一击,身体平衡已失,柱体跟他手中长剑撞击之后的力量,让本来正在倒退的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彻底平行于地面,而双腿还在往上抬,上半身像是要被甩向大地,或是要倒翻几十个跟斗。
无论是真的后脑着地,还是真的开始倒翻跟斗,恐怕都会露出足以让他死上一百次的破绽。
他只好以右手一剑点向地面,试图稳住身形。
他手里的剑,是“血河红袖,不应挽留”四大神兵之首,但这把剑并不以锋利著称,剑身坑坑洼洼,剑尖歪斜,剑刃圆钝,与其说是剑,更像是不知从哪里抽出来的一根石条。
这把剑的形状奇特,此时却是恰到好处,方应看用剑尖点地的时候,能够逼发出一股钝力,直接抵消了让身体失衡的力道,而不至于因为剑刃太过锋锐,出现长剑直没入地下,令身体触地的窘况。
这个时候,他的身体是平躺悬空,右手举过头顶,手中握剑点地,既抵消了柱体带来的冲撞力量,却也让他自己后退的动势消耗殆尽。
一股热风从他脚底吹过头顶。
方应看突然生出了一种可怕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好像要一东一西飞走,躯体从中分裂,头颅飞起,大脑被烈火焚尽。
这感觉实在是太过可怕,令小侯爷情不自禁的发出怪叫,腹部收缩,凭空坐起,一剑把自己的双腿齐着膝盖斩断。
方应看对自己狠下毒手,却救了自己的命。
他两只脚的脚底已经被金面人双拳击中,就在两条腿从膝盖断开的一刻,两只小腿已经炸散成了两团血雾,连骨头渣子都未曾留下。
如果方应看没有及时断腿,被这两股拳力传遍全身,他脑海里的预感恐怕就会变成现实。
金面人也吃了一惊。
“够狠!”
就算是他,也是头一次见到对自己这么狠辣果决的。
就在这一断腿,一惊诧之间。
一条头尖尾大的毒龙从后堂里飞了出来。
这一条毒龙一出,平地生风。
飒飒西风满院,杀气横卷秋寒。
这条毒龙的力量不像是攻其一点,而像是空空如也,无处不在,凶残的力量,仿佛从人体能够与外界接触的每一个位置传来。
就连金面罩身的方云汉,一时也为之所慑,不得不退。
他这一退,方应看得到喘息之机,却顾不得逃离此处,仍以剑尖点地,稳住身形之后,另一只手连忙封了自己双腿之上十几处要穴。
血河神剑留下的伤口,必血流不止,难以愈合,就算方应看是血河神剑的主人也不例外,他若不立刻封闭这些穴位,恐怕转瞬间就要血尽而亡。
就在他封穴之时,米苍穹已经越过他身边,攻向金面人。
这个老太监宁谧的脸上,此时又急又怒。
其实,在察觉到杀气的时候,米苍穹就已经准备出手,可是没想到,他刚要出门,就有两片柱子破墙而入。
这世上有谁见过,有谁想过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