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溅在了此人脸上,被他恶狠狠地用左手擦掉。
这是一个老头儿,他的右手齐腕而断,手腕上装了一个铁钩,目光瞥见了那边脑袋上多了个破洞,靠着墙壁缓缓滑倒的伙计,脸上也有一抹惊容,几分戒惧,可他好像还有更大的倚仗,很快又嚣张起来。
“难怪你能坏了洛阳的大事,这武功果然不俗,可惜了,你根本不明白你招惹的是什么样的人。”
铁钩老者嘿嘿冷笑,“夜叉令下,十死无生,下辈子你要记得擦亮眼睛。”
方云汉睨他一眼,懒得答话。
柜台里那个掌柜的还是低着头,方云汉却至少有五分的注意力要放在那个人身上。
因为此人让他看不出深浅,就像是真的不会武功一样。
左边那个大汉横练功夫惊人,被他运六成功力的剑鞘抽中,竟然只是退了几步,连轻伤都没有,也值得三分注意。
相比之下,这个铁钩老者虽然功夫也不弱,可能不逊于医五七,却是这里最没有威胁的一个了。
左边吃肉的大汉这时候大吼一声,本来就高大的躯干,竟然好像又拔高了半尺,额头和双手上都青筋暴突,使出一招江湖拳法之中最粗浅的力劈华山。
可这最粗浅的拳法在他此时用来却是毫无破绽,一股刚猛无俦的真力笼罩全身,更将五六米之外的几张桌子凳子全部掀翻,好像大河底下的一股暗流,随着他的拳头挥击,在空气中冲刷过来。
铁钩老人也靠近过来,他手里那只钩子用一种难以想象的鬼魅角度曲折攻击过来,另一只完好的手掌,也带着一种像是海上鲨鱼围猎巨鲸似的凶残意味打出。
方云汉凝眸一思,已决定速战速决,他霍然起身拔剑,剑光一闪,铁钩老人手里的铁钩和左手的手掌,先后折断,一颗人头滚落,血冲三尺。
那把铁剑不沾一点鲜血,已经换了一个方向,一剑贯穿了吃肉大汉身边涌动的劲风,在他的拳头上留下一道深刻伤痕,第二剑闪电般收缩吞吐,刺入了大汉的咽喉。
方云汉根本不去看大汉脸上的表情,剑身一抖,拔剑的同时将尸体震倒,全部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柜台后面那个掌柜的身上。
此人三个同伙被杀,好似无动于衷,头始终是低着的,双手按在柜台上。
“你还不动?”方云汉谨慎的迈步,向那边靠近,地面的尘埃被他脚步惊起些许,随风吹落到那些尸体上。
听着方云汉的脚步声,那个低着头的掌柜终于有了一点动作,他的双臂微微颤动起来,头颅似乎将要抬起。
方云汉已经靠近了柜台,心中生疑,伸手准备用剑挑起这个掌柜的脸来看看。
突然,一股极致的冰寒笼罩全身,他浑身毛孔都被激得闭合起来,永恒的死亡好像已经在那一刻把他吞噬。
无以伦比的危机感袭遍全身。
一条像是雨夜闪电落在身边、刺目欲盲的亮光爆发出来。
那是一道剑光,居然从地下刺出。
地板破裂的声音还没有传到方云汉的耳朵里,剑光已经快要切开方云汉的血肉。
这一剑,恐怕已经比声音还要快了许多。
如果方云汉真的是最擅长剑法,那他绝对逃不过这一刺,因为以他之前展现过的剑法威力、招式,在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那个掌柜的身上的时候,万万无法抵挡住这来自脚下的攻击。
更因为这出剑的人,实力远远胜过方云汉来到这个世界所遇的任何对手。
纵使有武侠人物模板的帮助,神剑诀练到今天,估计也只有燕南天的五六分火候,怎抵这一突刺?
可是!
一个人的武功不是只有剑法。他的内力,十成全满的一以贯之神功加上六成嫁衣神功,几乎可以说是到了独步天下的程度。
在这生死一线的刹那,在这根本不能屈膝发力的状态下,方云汉仅凭着一声长啸,内力从双脚涌泉穴冲出,身体凭空浮起,如同旗花火箭,暴射拔升了两丈有余,差点撞到了这家客栈的屋顶。
持剑的人破地而出,石砖在他的剑气轰击之下粉碎如尘,洒洒而落,耀眼的剑光撕裂尘烟,继续向上。
“你!!!”
方云汉在空中怒声叱咤,反手拍在屋子的横梁上,险些把那实木横梁打穿,轰的一声,就借着庞大的反作用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天而降。
从地下杀出来的那个人,手上一把剑如同贯日白虹,闪电般撕裂空气,用一种足够把一尊实心铁人砍成两半的沛然剑气迎上方云汉这一击。
他出剑之后才抬头,露出一张完全被旧疤痕覆盖,根本看不出五官原貌的可怕脸孔。
可是他的眼神,却在抬头的一瞬间露出了惊诧的情绪。
因为方云汉从天而降之时,竟然不是挥剑,而是出掌。
方云汉用肉掌对上了断金切玉,削铁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