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奎这次是真的怒了。
虽说看那皇帝李硕不顺眼,但顶多不予理会,眼不见、心不烦。
但如此大劫临头之际,还在后面耍小动作,连累自己好友丧命,就真的找死了!
皇叔李玄机也是脸色难看,不过张奎的话他是万万不敢答应,苦笑了一声,“张道友先请息怒,此事…另有隐情,确是不好办。”
张奎顿时了悟,哼了一声问道:“你是说京城下面那东西?”
皇叔李玄机悚然一惊,“张道友你知道?”
张奎点了点头,忽然变得脸色难看,“这乾元帝,却真是个狠人!”
他这才想起,澜兰江水府的黑袍书生说过,乾元帝镇压神尸,历代皇帝都会加入其中。
一则让邪祟禁地行事多一丝顾忌,二则即使子孙不孝,也能享个人间帝皇富贵,不至于让人轻易推了李家王朝。
虽有大功于人族,但也有其自己的算计,当真是一石数鸟,麻烦至极。
河水滔滔,船上气氛凝重。
众人听出了个大概,但后面二人的话,却如打哑谜般,让人听得摸不着头脑。
皇叔李玄机看了看众人,眼中稍现犹豫之色,随后咬牙说道:“既然事已至此,就请各位移步,事关大乾人族国运,老夫也不敢独断。”
赫连伯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尹白的阴魂,眼中满是赞赏,“却是可惜了一位铁打的英雄。”
张奎挥手,将尹白阴魂收入神庭钟,“放心,老张我自有决断,不会让尹兄受屈。”
…………
来到莱州钦天监,摒退闲人后,正堂内只剩下众位镇国真人和顾紫青。
皇叔李玄机一声长叹,“在场几位也知道,多年之前本应是我继承皇位,但却知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这皇位看似风光,老夫却真不敢接,甚至一心求道,连子孙都不敢生…”
听着李玄机慢慢叙述,在场除了张奎,一个个都是头皮发麻,本以为国师和镇国神器是根本,没想到还有这般后手。
双瞳霍鱼满眼难以置信,“那神尸真就如此厉害?”
李玄机微微摇头,“老夫只知道七位国师大半精力都用在此物上,确是真没见识过。”
“我倒是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张奎沉默了一下说道:“他是大启朝从阴间偷回来的一句神尸,大周朝方仙道改造后引发黑暗动乱,虞朝视为禁地,乾元帝凭此稳了人族天下…”
他没有丝毫隐瞒,毕竟这东西牵涉太大,几乎贯穿了人族数千年历史,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危害不弱于蝗灾。
华衍老道脸色苍白:
“千年之劫,千年之劫…难不成我人族又要沦入一片黑暗。”
赫连伯雄脸色阴沉如水,“如今双劫齐至,已是生死危机之刻,我们定要小心行事,镇杀蝗魔不能误,那边也是刻不容缓,免生祸患。”
“这样,我回去一趟…”
皇叔李玄机阴着脸站了起来,“国师曾留下后手,必要时刻可提前唤醒他们。”
“诸位继续主持镇魔大典,华衍道友,还请鹤仙前往清江州请来普阳真人补全阵法,想必他不会拒绝。”
众人点头,确实只能这样处理。
张奎拱了拱手,“李皇叔务必保重,我等镇杀蝗魔之后,就会前往京城,看看到底是什么小人,整天作祟…”
商议好后,众人当即分头行动。
李皇叔乘坐一艘隐秘小船,当天就往京城而去,而剩下众人也做好准备,只等普阳真人到来。
毕竟占了先天优势,若论长途赶路,莫过于鹤仙,次日就带着普阳真人赶到了莱州。
当日,天色阴沉,细雨连绵。
莱州最高天柱峰顶,寒风呼啸,天地一片朦胧。
祭坛之上,张奎紫袍临身,头顶大钟神光四射,双目煞光熊熊燃烧。
“镇魔!”
…………
李玄机到达镐京时,已是深夜。
天色昏暗,夜雨连连,漆黑如巨兽般的城墙之上,硕大灯笼散发着黄光。
李玄机足尖一点,趁着夜色飞身而起,于京城上空飞速穿梭。
他没有去皇宫,皇帝李硕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个傀儡,被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不自知。
他也没有去找黄眉僧,这帮人自打定主意后就不知所踪,如此大事也不露面,显然已彻底斩断多年情分。
他更没想着自己独自扭转乾坤,虽然不知对方底细,但敢如此行事,必有所依仗。
如今唯一希望,就是七位国师。
很快,李玄机来到太玄湖边。
门口依然守卫森严,看起来与往日毫无差别,但皇叔李玄机却皱了皱眉头,这里气息,好像跟以前有点不一样…
所谓越老越精,李玄机没有大大咧咧正门潜入,而是绕着个方向,从附近荒山越过,往封魔窟而去。
封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