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论道?
这是个有趣的话题。
简单来说,天无垠,道无穷,以一人之力求道,无异于蚍蜉入海,或随波逐流,或一叶障目。
适当的交流是必须的。
张奎也曾向华衍老道求教。
对方虽习的是外丹之道,讲的那些东西张奎也一头雾水,但总归长了见识。
他对剑修同样很感兴趣。
竹生的表情很郑重,坐在那里身躯笔挺,仿佛一柄宝剑凌冽盎然。
“剑分有形与无形,有形之剑五金冶炼。无形之剑出于日月,炼天地精华为剑…”
“有形之剑,日夜洗炼,神意相通,遇险而出,百里追魂…”
“无形之剑,炼气入体,以气御剑,人剑合一,驭剑飞行,诸邪辟易…”
张奎听的入神,顿有所悟。
这有形之剑有点像前世的剑仙法宝,只是练剑过程苦的很,并且材料肯定也难寻,要不竹生门派也不会只有一柄,且当做祖宗一样供着。
而他现在所学更像是无形之剑。
斩妖术凝罡炼煞,凶厉无比,但还处于练气阶段,满级后修炼的下一阶段技能名字很简单,就叫剑术,待那时练气入体,不知会有何等威力…
“道兄有何见教?”
竹生讲完后正色问道。
华衍老道讲过,这是论道的礼仪,双方交换修炼心得,并请对方指教。
自己还迷迷糊糊,哪能教的了人。
不过张奎想了想,还是说道:
“我曾听闻一人,因极于情而极于剑,又曾听闻一人,因无情而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或许,道友缺的,是一颗剑心。”
张奎只是随便说说,谁知竹生听完却悚然一惊,扭头看向一边的剑匣,拳头紧握,“我明白了!”
张奎差点一口茶水喷出。
你明白啥了…
竹生苦笑,眼睛盯着墙上的长弓。
“成也古器,败也古器。”
“我自竹林出生,父母皆丧命于厉鬼,侥幸被师傅所救,得此宝弓后,便依为护道之物,一遇危难就离不开,却忘了自己身份。”
“怪不得师傅常对我说,心中无剑,还称不上剑修…”
说到这儿,竹生正色叩首,
“多谢道兄指点!”
“莫多礼,应该的…”
张奎有些不自然地喝了口茶。
竹生胸怀坦荡,张奎自然也不会藏私,讲了自己凝罡炼煞的一点儿感受。
竹生听得直皱眉头,
“吾等练剑,有时也需煞气洗炼,但像道兄这样却着实骇人,一个不小心就会反噬。”
张奎呵呵一笑,“我体质特殊,不碍事的,越厉害的煞气越欢喜。”
“是这样…”
竹生沉思了一会儿,“我师松风子外出游历,曾见过一古洞,里面庚金之煞猛烈异常,就是他辟谷境的修为也难以进入。”
张奎眼睛一亮,
“在什么地方?”
“青州西南,秦山古道。”
……
人说秋风送爽,却不及秋雨瑟瑟。
朦胧细雨,靡靡洒洒,连着下了两天后,客栈院内梧桐叶落了满地,冷清湿润之中,带着一缕萧瑟。
客栈窗前,张奎盘膝闭目而坐,过了一会儿后,口中缓缓吐出一口紫气,顿时满室生香。
睁开眼后,看着眼前小几上已经空了的《玉华芙蓉丹》,竟有些失落。
这东西就是好,两瓶下肚后,法力猛升一截,还顺带温养了身体,怪不得一个辟谷境老妖的尸体才能换一瓶。
听华衍老道说,要不是大乾皇庭的内库支撑,他还真配不齐药材。
两瓶丹药前几天就被专人护送而来,同时到达的还有两封信。
一封是来自刘猫儿。
这老头一场大病后,虽说无甚大碍,但终究年老体弱,年轻时落下的伤病不时复发,也就绝了混迹江湖的心思。
位于京城郊区的酒庄早已建好,吴思远家族帮衬了不少,今年新酿的几百坛烈酒刚出来就引起了哄抢。
如今这名唤“英雄血”的烈酒已风靡京城,老头偷偷往地下埋了一百坛最好的等张奎。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后,又提到一件重要的事。
天鹰山庄的巽风雕已产下幼卵,让他记着去领一只。
另一封则是来自吴思远。
先是提了青州钦天监的动向,无非是被天机子催的到处乱跑,找那无名妖女。
随后又附上了一大叠资料,全是钦天监密探搜集,关于青州西南妖魔的各种信息。
虽然没头没脑,但张奎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即表示帮不上忙,又透漏出不小的怨气。
张奎想了想,提笔给刘猫儿回信。
如今这光景,那被江湖人士奉为宝物的巽风雕对他已无用,索性赠给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