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 梅春的心事  大榆树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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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咱家簸箕,她说啥?嗯哪,我还有点甜高粱没簸呢。就好像我去要是我的错似的,咱那新买的簸箕自己都没使几回,她一使就十天半个月的。啥都可着她,我用着就不行?还没簸呢,没簸的东西多着呢,图方便地头地脑种点。”

赵庭禄自知说不过她,就努力地转移她的注意力道:“得,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咱别提了。叨个晚上炒点土豆丝呗,守志最爱吃了。”

张淑芬的注意力虽没有完全被转移,却也不再专注于与郑秀琴之间的龌龊事,她笑了笑道:“是咋的,我都不稀的说她,老太太没时她说的话你也不是没听见。炒土豆丝?哪馋了?”

她说完又咯咯地笑起来。见她笑,梅春也笑。

梅春坐了好一阵才回去。在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的街道上之后,张淑芬说:

“这孩子心里有事从来不说。唉,要说林余波是个好孩子,稳当能干会眼目行事,就是成分不好,家里哥们多。”

赵庭禄补充道:“长得好,不怪梅春相中了。”

“长得好能当饭吃啊?”张淑芬半是嗔怪半是玩笑地说道。

赵庭禄回道:“那你咋没和老段家那小子结婚呢?”

张淑芬瞪了他一眼说:“没你长的好呗。”

旋即她哈哈大笑起来。

“哦,还事吗,连狗都知道咬丑的,更别说人了。”赵庭禄挪了一下屁股,得意地呲牙。

“呸!”张淑芬轻轻地啐了一下,“长得好?你搬块豆饼照照,看看自己啥德行,长得好能咋滴?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就仗着有个好爹,要不你得喝西北风。”

守志和守业回来时,赵庭禄和张淑芬正认真地讨论小舅子的事情。见儿子回来,张淑芬叫守志去东屋看时间。十几秒后,守志撞进来说:

“两点五十五了。”

张淑芬一惊,道:“哎呀妈呀,都这‘前’了?可不是咋的,晌午歪了。做饭,别乱乱了。”

她好像是在对赵庭禄也像是对自己说。

守志来到赵庭禄的面前,仰脸道:“爸……”

赵庭禄虽只听到他的一个吧“爸”字,却知道守志有事,就问:“啥事?”

守业忙替他回答:“小洋鞭放没了。”

赵庭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字一顿地问:“不、是、过、年、时、才、放、吗?”

他的脑袋也跟着一顿一顿的,好像说得很吃力。

守志眨巴着眼睛,吭吭哧哧地回答:“放……没了,爸,你给我钱,再、再买一盒。”

赵庭禄搔搔头,手向衣袋里摸去。赵庭禄在将打有蒜瓣旮瘩的套面棉袄里解开并抠扯时,张淑芬尖着嗓子问:

“守志,你说老实话,时你还是守业放的?我咋没听见呢?”

守业转着眼珠抢先道:“我俩偷着放的。”

他将“我俩”说得很重,有特别强调的意思。张淑芬说盯着守业看,看得他慌乱地躲避着。

“就是你放的多,再少匀那么几个给你哥,完后让你哥也担过,是不是?”张淑芬恼火的脸上藏着二分笑意,“老大也是,人家装枪你就放,傻不傻?”

赵有贵从屋里出来,问明了事由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块钱来,说:“去,买去,相中啥买啥。吵吵啥呀,都是孩子拉撒的。”

他的语气平和,没有批评的意思,所以张淑芬也很平和地回道:“爸,这么可着他的性子不行啊,长大了不得成精。”

赵有贵摸着守业的头,说:“过年了,小子放鞭放炮的就图乐呵。给,拿着。”

守业接过钱正要放进他棉袄上的斜挎兜里,张淑芬一把抢过交到赵守志的手里说:“信不着你,鬼目哈赤眼的。”

守业看着母亲大瞪着两眼,右嘴角微微上牵。

赵守志和赵守业一路小跑着去供销社,守业说怕供销社关门。在跑到供销社门前时,守业慢下来,像小狗一样喘着粗气道:“知道没关门就不跑了,这事扯的。”

孙成文正忙着给两个大人打酱油,见守业和守志气喘吁吁地撞进来,笑着问:

“二掌包的,干啥啊?”

守业捂着胸口,半天才说:“哎呀妈呀,累死我了。我怕你关板,早知道你在这,就不跑了。”

下午三点钟的供销社里已没有多少人来购物,所以这屋里清清冷冷的。透过货柜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琳琅满目的货品,本子小刀橡皮都规矩地盛装在一个个方纸盒里,靠墙的货架上摆放着胡椒面火柴针线等日用品。守业的眼睛胡乱地看,目光从染衣服的煮蓝看到那本印有一个头像的《呐喊》最后落到那些花炮上。

那两个人走了,拎着瓶瓶罐罐。守业张开手对守志说:“钱。”

守志从兜里扯出那一块钱来,交给守业。守业看了看,然后递到柜台上。孙成文笑眯眯地问:“买啥?”

守业脆生生地答道:“一盒小洋鞭儿。

孙成文从货柜里拿出小洋鞭来,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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