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尊夫人生前拜托我帮她主持丧礼。”

苏祁容被苏将军拉开，眼睁睁的看着沉重的红色棺盖遮住景凉月的容颜。

苏祁容觉得心里痛的像是在流血，他胸口疼的喘不过气来，想要晕倒却又分外清醒。

景凉月的棺材被放入苏家的族墓，苏祁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丧礼进行的太流畅了，就像是他们早就知道一样。

“父亲，凉月怎么会忽然死了？”苏祁容站在景凉月的墓前问苏淳风。

“你去出征后不久，她就病了。我替她请来太医为她诊治，太医当时说她经脉俱断身体本就弱于常人，再加上她喜欢与毒药为伍，身体里堆积了许多毒素。由于她太过虚弱，那些藏在她身体里的毒素就爆发了。”

“原来是我害死了她。”

如果不是他捏碎了她的经脉，景凉月就不会被身体里的毒素反噬。

苏祁容觉得自己应该哭出来，这样心里就会好受一些。可是他哭不出来。

本来伤她一分，苏祁容便心痛十分。现在得知景凉月的死竟然是因为自己，那些之前他加诸景凉月的伤害便化作利刃刺向他，铺天盖地宛若凌迟。

苏将军拍了拍苏祁容的肩膀走了，留苏祁容一个人在景凉月的墓前，后悔像一颗苦果又酸又涩。

应该宣泄的悲伤被封印在他的身体，他无能为力，找不到可以悲伤的资格。

本来苏将军以为儿媳妇入了土这件事也就算了，可是第二天一早他却发现了一张苏祁容留给他的字条。

‘父亲，儿子不孝，未能给苏家延续香火。只怕以后也不能再奉养您老了。苏祁容拜别父苏淳风。’

苏将军立即跑到族墓去，希望他的傻儿子还没做傻事。

苏将军找到苏祁容的时候，苏祁容正跪在景凉月的墓前，抚着墓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接着苏将军就看见苏祁容抽出自己的佩剑横在脖间，“住手！”

苏祁容没有听到苏将军的声音，或是听到了但不想理他。

他继续手上的动作，长剑饮血苏祁容颈间瞬间喷涌出鲜血，染红了昨夜堆积的雪面上，溅在了景凉月冰冷的墓碑上。

后来听说这件事的人都说苏祁容对夫人用情至深，是为夫人殉情而死。

还有人说是新皇赐死了他。但是对苏祁容来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景凉月殉情而死，还是为自己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