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都被武装丁壮们运上了岸。其中最宝贵,自然是十对警戒的猎犬,几对鸡鸭鹅、两对种猪、一对种牛。哦,对了,还有一头卡斯蒂利亚公山羊,以及水手们归还的,七、八头病恹恹的母山羊。
而当这些来自阿雷瓦洛领的乡巴佬上了岸,看到一片绿色的热带岛屿,现成的土人村庄,和泰诺人已经开垦出的肥沃农田,浅蓝色的眼睛瞬间就绿了起来。
“圣母啊!这么多的树?有两条河?这里好像不缺水,比阿雷瓦洛绿的多!”
“咦!有现成的田地,还有修好的水塘?水塘里还有饲养的鱼和龟?”
“哈哈!这田地一攥都冒油,真是肥的很!”
“上主啊!这地里种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小树一样还带着根,把这些玩意掘了,白瞎了这么好的地!…都种上我们带来的种子!”
“赞美上主,赐予我们肥沃的田地与现成的村庄…就是不知道,这里降水怎么样?这12月种小麦能行吗?”
“这天气暖和,有河有水就能种!先把橄榄树苗种上,这玩意不能再放了。然后撒点鹰嘴豆,豆子是最不挑的。靠河的那块地,种上小麦和葡萄籽,再来点防风萝卜和芜菁…”
“咳咳!拉蒙神父刚才说,要我们尽快播种些战马吃的饲料,尤其是苜蓿和燕麦!…”
“这么热能种燕麦吗?”
“应该行吧!对了,保罗,你怎么也咳嗽上了?我记得,你当时和老胡安与洛佩那两个丢下海的死鬼,住的很近啊!…”
“啊!我…我没事…拉蒙神父看了,说我没被魔鬼侵蚀…”
“你去那边住吧!别过来了!听到没!以后不许过来!”
“...哦!”
在其他同乡丁壮警惕的目光中,壮实的保罗咬着牙,强忍着咳嗽,怀着满腹的怨气,走向了另一侧的土人茅屋。强者抽刀,砍向更强者。而弱者抽刀…
保罗眯着眼睛,看向了更后面染血的茅屋。那里,正关着几个新抓的土人女人。他脸色变幻了片刻,最后定格成苍白的狰狞,走向染血的茅屋。而在他体毛掩盖的皮肤下,一个个发红的疱疹,已经如魔鬼一般,暗中冒了出来…
“上主庇佑!只要你们皈依仁慈光明的主,就会获得主的拯救…而在十字教堂树立的地方,也会有来自上主的庇护!”
拉蒙神父显出慈悲的眉眼,终于高举着崭新的木十字,走入了被屠杀后的土人村庄。他把恐惧、绝望、麻木的幸存土人喊到一起,用自己的手,抚摸这些泰诺女人的额头。接着,他先拿出船上的面饼,用清水泡软了,递给这些赤着的泰诺女人。
“吃吧!我的孩子们,圣母仁慈的眼睛,看着你们!…”
等泰诺女人吃完,拉蒙神父又拿出一些袍子,罩住她们伤痕累累的身体。神父非常和善又耐心的,给她们一一戴上简陋的十字木符。这些木符像是某种暂时安全的许诺,又像是羔羊的标记,戴在了幸存的“羊群”身上。
“光辉的上主啊!这些土人,如此淳朴温顺,本是您圣光可及、福音传播的羔羊…羊群需要牧人来放牧,也需要教堂的羊圈来圈养。只有这样,牧群才能繁衍壮大,提供更多的虔诚,还有更多的人力物力!…”
“可这些贪婪的士兵们,却丝毫不懂这样朴素的道理!他们迫不及待的挥舞屠刀,就去把羊群宰割,把可以牧养的牧群,变成了毫无意义的死肉…真是令人生厌!”
“仁慈的圣母啊!愿您的慈悲,降临在这座土人的岛屿。而我愿为您驻牧一方,把这座蛮荒东方的野人小岛,变成十字笼罩的福音之地…啊!这处圣胡安岛,就是东方的第一处教区,是您的光辉,第一次抵达东方!赞美您!…”
在部族长屋改成的简易教堂中,十字的烛架摆放在圣坛前,拉蒙神父轻声嗟叹,低头祈祷。虔诚与野心,一同在他的心中激荡。没有任何一位神父,没有想象过在教会的典籍中封圣。而开拓新的大型教区,就是最容易封圣的途径!
这一刻西斜的阳光,照着他悲悯的脸。而在他的身后,是蜷缩的泰诺妇女们。她们就这样戴着神父给的护符,裹着亚麻布的袍子,蜷缩着在“安全的教堂”中,慢慢睡着了。
而十字的教堂外,短暂的温暖骤然消失,变成冰冷残酷的现实。在泰诺村庄的先祖广场上,上百个被抓的部族丁壮正一脸绝望。他们正被远征军的圣战老兵们,笑着用刀逼迫着,砸掉所有先祖留下的痕迹。
足足两千人北河湾部,被这些白肤邪魔突如其来的进攻与屠杀,杀的只剩下他们一百多丁壮,还有三百多部族女人!所有的老弱与孩童,还有竭力抵抗的酋长、猎人与丁壮们,都被挥舞刀剑的邪魔们屠戮、砍倒,再丢入茅屋中点燃,变成了火焰中的尸体。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逃走,去了南边的“阿瓦(Ara)大地部”。而大地部的酋长,会派出猎人与丁壮前来,从残酷的白肤邪魔手中,拯救他们吗?
“啪!发什么呆?给我砸,快点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