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给最虔诚的信徒们,也可以分一些给普通的部落民。而等到明年,我们还可以建更多,甚至建起那什么‘砖窑’,用几年时间,让所有人都住上保暖的屋舍…”
“嗯..为部落民建保暖木屋,这是很好的出发点,但做法不够成熟啊!…”
听到蜂鹰祭司的建议,歌鸟主祭嘴角扬起。他先是点了点头,肯定了这个建议的初衷,然后摇头笑道。
“蜂鹰,现在是十月底,最多一两个月的时间,你准备建多少间木屋,能建几间?这么点木屋,你又要怎么分配,分配给谁?木屋修多大,才能让分配的信徒满意?分到木屋的信徒,明年还会出力,帮别人盖屋舍吗?而没有分到的信徒,难道不够虔诚吗?普通的部落民们看到后,又会是什么想法?…所以啊,蜂鹰,你这是在搅动人心,让原本开始恢复的秩序,又一次乱了起来!”
“啊!歌鸟主祭,我绝没有那样的想法…我只是,我只是想,信徒总不能一直住在窝棚里!冬天会冻死人的,尤其是那些最穷苦的信徒们,每年都会冻死一批…”
“赞美主神!祂带来了光明,自然也会带来温暖!保暖的屋舍是要建的,但不能这么建。建好之后,也不能分下去,而是要让信徒们共享,要让他们一直记得主神的恩情!…”
歌鸟主祭微微笑着,指了指营地的北方,一处背风靠河的小坡,也是几个族老的上好住处。他手中的神烟飘起淡淡的烟雾,在阳光下升腾变化,就像烟雾镜一样,映照着莫测的人心。
“蜂鹰,你要记住!主神的恩惠,不能是一次性、一锤子的买卖,而要是长久的泉水。分配木屋,是不如出租的。出租木屋,更不如神庙的施舍,能够长久的留下神恩!…约梅部已经改名为火石镇,而火石镇大神庙的位置,我已经选好了,就在那处背风的小坡处!”
“没收那一片族老的木屋,作为主神神庙最开始的祭祀场地。然后,征召整个火石镇的部落民,开始修筑神庙周围的偏殿!在修建开始,就要告诉部落民们,这些偏殿,不仅是为了主神而修,也是为了他们自己而修。等到一间间偏殿修好后,参与修筑的信徒们,都可以在神庙的偏殿中过冬,由神庙来提供燃料!…”
“主神见证!一间木屋,又能住几个人,让多少部落民过冬?分给谁,不分给谁,又是人心的扰乱。而一间宽大的神庙偏殿,足以让几十上百个部落民睡觉,让他们在冬天感恩戴德。神庙中,还能举行集体的祈祷仪式,让信徒的信仰更加虔诚,能更好的为主神效力!”
“作为主神的神庙,我们要一视同仁,给所有的信徒们,提供最低的生存保障。包括过冬的燃料、包括春荒的救济…但人心永远不足!作为主政一地的祭司,你永远要记得,主神的仁慈是兜底的,是要信徒用虔诚与奉献,来换回的。一次的大恩惠,就像危险的洪水,翻脸就是仇人。而长久的小恩惠,才能如涓涓细流,让信仰稳固,让虔诚刻入骨髓!…”
说到这,歌鸟主祭顿了顿,鹰一样的眼神环顾周围,看得所有的祭司都是一凛,敬畏的低下了头。他这才神情庄重,如慈悲的神像般,总结道。
“陛下在神威大学里,曾经说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但这是对祭司们说的,是说你们要自己掌握传教的办法,掌握人心、权力与财富的分配之道!…”
“而对于祭司的你们,我只想说,对于治下的信徒,永远要记住,‘人心不会满足,满足的人会渴望更多。而当主神给不了他们的时候,信仰就出现了裂痕,甚至会不存在了’!…”
“因此,对于治下的信徒,‘教会他们打渔,不如给他们鱼吃!’,‘给他们鱼吃,不如雇佣他们挖煤,用煤换回许多鱼来,再分一些给他们!’…”
“这其中的要点,是祭司要掌握贸易、流通与分配,以此来引导部落民们,从事不同的劳作,没人能自给自足!而西湾教区的各部族产出,也本就有着巨大的差异…谁来生产并不重要,谁来负责交换才最重要。谁掌握了交换,谁就掌握了分配的权力,还不会那么明显的让人嫉恨…”
“记住,不要让信徒离开你们,要让他们永远需要祭司,永远需要主神!自给自足的信徒,是最糟糕的,绝不会虔诚长久!…”
歌鸟主祭的话语,是如此的振聋发聩,让众人睁大了眼睛,都如醍醐灌顶一般。这里的许多祭司,都在神威大学中学习过。可没有人有歌鸟主祭那样的天赋,能从一整套陛下神启的经文中,“逆炼”出这一套掌控人心的经济规律与诀窍!
“主神啊!人心永不满足,信仰就是人心的需求…教人打渔,不如给人鱼吃。给人鱼吃,不如让信徒劳作,掌握交换与分配,再给信徒以鱼…自给自足的信徒,绝不会虔诚长久?…”
蜂鹰祭司喃喃自语,仿佛有一道新的光束,照亮了他的心灵,也引导他,走向一条未曾设想的道路。而走上这条道路的,不仅仅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