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乡几千里...真是天下的尽头...”
叹息片刻,他突然一顿,想到了什么,厉声追问。
“山鸟,你说这毒箭很新?!这种箭,能够保存毒性多久?”
“...刚刚阴干后,毒箭的毒性最大。此时要把箭头包好,插在箭袋里,不见光。然后四五天内,毒性都很大,只要破皮就是个死...再往后,毒性会莫名消散,逐渐伤不了人。等到两周后,就只能用来捕猎飞鸟与小兽..”
“破皮就死...那这些箭,就是四五天内新制作的!”
奇瓦科脸色凝重,喃喃自语。他脑海中思绪电闪,危险的预兆再次浮上心头。
“这么说来,一个敌对的斯里人部落,就在离我们这里三天...不,狩猎的队伍不会走直线,应该是两天的距离之内!”
“两天之内?敌对的斯里人部落?”
普阿普刚刚赶到。听到此处,他面露凶狠的杀意。
“让我带着水手们,去把这个部落找出来!”
“老普,你不要冲动!”
奇瓦科摇了摇头。他看向山鸟岛的东方,越过短短数里的海峡,就是大陆的边缘。东方的大陆满是灰黄,那是南北延伸的沙漠,还有越发荒凉的戈壁。
“你看看东方海岸!难道你要带着人手,深入陌生的沙漠之中,寻找不知何处的敌对部落吗?”
“可是...”
普阿普一时无言。他望了望东方的大陆,恨恨的问道。
“斯里人无故袭击,杀伤王国的武士!我们就这么算了吗?”
“算了?”
奇瓦科咬了咬嘴唇,脸上浮现忧虑。
“哎!斯里人袭击的这么坚决,又逃走了许多...恐怕,他们还会找上门来的!”
“哼!该死的斯里土狗!若是他们再找上门来,我就亲手割了他们的狗头!”
普阿普握紧青铜短剑,按着自己的皮甲,满脸杀气腾腾。
奇瓦科轻轻一叹,又看向弓手可喜。
“蟾蜍,对方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呃...”
可喜用带血的手掌挠了挠头,把头发也染上了红色,看起来既憨厚又凶悍。
“队长,我大不记得了...好像有什么,什么...伊塔科!...对了,还有一句,塔赫约克,汉特!”
“塔啥?这不是岛屿的名字吗?伊塔科,汉特,又是啥个意思?”
奇瓦科有些不解,看向跟来的山鸟卡瓦多。
卡瓦多想了想,迟疑的回答。
“伊塔科...应该是杀,杀死他们!至于汉特,好像是土地,泥土..也可以是部族的祖地!”
“唔...”
奇瓦科皱起眉头,沉吟不语。好一会后,他才低声自语。
“山鸟岛如此特殊,若是斯里人的祖地...那可就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不过是些野人部落,武器简陋,衣不蔽体,徒有一些蛮勇!”
普阿普沉着脸,胸中杀意沸腾,手中的短剑丝毫未松。他已经检查了斯里战士的尸体与装备,连像样的棉甲都没有,也没有锋利的黑耀石武器。这些野人只有燧石的长矛,松软的猎弓,最多再加个淬毒的骨箭。
“他们来多少,我就杀多少!”
“走吧!带上重伤员与武士的尸体,回登陆处的营地。”
奇瓦科垂下眼眸,平静下令。接着,他看向斯里人的尸体,顿了顿,再次说道。
“至于这些斯里人的尸体...”
“该死!把他们全部割下脑袋,垒在鸟粪的石堆上,警告斯里土狗!”
“不!挖一个大坑,全部好好安葬了。再竖一块木板,画上主神的符文,留一个太阳蜂鸟的护符!”
“奇老头,你!...哼!”
普阿普瞪大眼睛,看了会奇老头严肃的神情。他发出一声冷哼,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众人很快遵循队长的指示,草草把死去的斯里人埋葬。然后,他们带着重伤员与武士的尸体,匆匆回返到船边。
“咚咚咚!...”
集合的战鼓很快敲响,久久不息。到了晚间的时候,四散侦查的武士都全部归来,小心戒备。众人大致侦查了岛上,没发现一处斯里人的村庄,只有荒凉无人的山脉,与一条南北走向的长河。船队只剩下随船祭司梅卡特,仍然呆在山上,要测量北星的角度。
夜幕沉沉,月光昏昏;初阳淡淡,午日辉辉。到了第二天中午,昏迷的武士终于支撑不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很快,准备好的火堆就在海边升起,三具尸体被投入火中。淡淡的黑烟随之弥散,升入广阔的天空,伴随着低沉的祷告。
船队远离王国数千里,能带回去的,只有一堆尚有余温的灰尘而已。
梅卡特及时赶到,主持了葬礼的仪式,让武士的灵魂去往神国。当黑烟散去,一切归于尘土,他才认真的禀告道。